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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连自己都懒得管了。
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爱咋咋地吧。
他现在的小身体要是没能熬过去,大不了再去地府走一遭,只希望地府的鬼官,这次别再忘了给他喝孟婆汤了。
谁愿意记着上辈子的糟心事啊,碍眼至极!
而且这个家里情况如此困苦,也许没了他,小寡妇能拉拔活剩下三个还算健康的娃。
或许,他们心里也正暗自的这么想着呢吧。
毕竟食物有限,给他这个废物小傻子多分一口,他们岂不是就得少吃一口了?
不过无所谓了,苏谕不想在乎了,累。
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没什么聚焦的盯着正上方的漏风茅草屋顶发呆。
“妈,小弟好像醒了,我去煮锅白薯汤吧,地窖里还有几个的,您和二弟三弟也吃些。”
苏谕右侧传来了一道哭哑了的女童声音,正是来自小苏谕9岁的大姐苏颖。
前阵子是村里秋收双抢,苏颖的父亲苏老三就是在双抢过程中累死的,停灵加上村里抢收和晾晒粮食,正好昨天过了头七,今天一大早,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苏老三这才刚下葬完成,埋到了七八年前就去世的苏爷爷和苏奶奶的坟头旁。
此时正值深秋的半下午,一家人刚从山上回到家没多久。
原本在山上就哭嚎了大半天,回家没忍住又哭了一回,到现在,一家五口连饭都还没顾得上吃一口。
父亲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
苏老三跟苏大伯和苏二伯早都分了家,谁家的日子都难,没人会平白帮扶她家。
是以除了发烧得迷迷糊糊的3岁小苏谕,就连5岁的老三苏诚都知道,这个家里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困境,或许他们一家五口,全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也正因为这样,小苏谕不清醒,其余清醒的人哇哇哭,谁也没想起来做饭吃。
这会苏颖瞅见小苏谕醒过来了,担心他的身体,才想起来去地窖拿仅剩下的一点儿粮煮汤水,好歹给肚子灌个水饱,多少能好受些。
但他们不知道,这会儿睁开眼的小苏谕,身体里待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苏谕了。
其实也不怪家里人不上心,现在村里的娃都养的糙,偶尔感个冒发个烧,没人会专门带着上卫生所看病拿药去,那不得花钱呀,谁家有那个闲钱啊。
多数都是看情况差不多,就自己在家养着,一般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但坏就坏在,小苏谕出生的时候原本就先天不足,后天又营养不够,底子亏空得不行。
前几天还眼睁睁的看见父亲,一头栽到在田地里再也没能起来,吓着了。
再加上深秋的风雪降温,小苏谕反反复复的发烧,最终就没能熬过去。
听大女儿苏颖提起做饭这茬,新晋小寡妇刘兰香这才停下了哭声。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开口应道:“你去吧,妈去把炕烧起来,今天在山上大家都冻得够呛,尤其是老四,好不容易好转了,可别再严重了。”
说着话,刘兰香就穿鞋下了地,朝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的灶台子底下砌了烟道,直通茅草屋里的小土炕,只要灶台子烧了火,屋里就能暖和许多,虽然在这漏风严重的破茅草屋里,也就是聊胜于无的程度吧。
原本每年的这个时候,该是苏老三拿干稻草各处的查漏补缺,糊墙搭房顶,保证冬季的大雪不会压塌了屋顶。
可今年,苏老三人没了,这活儿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刘兰香很快出了屋,家里的老二苏茂跟老三苏诚说:“我去帮妈烧火,你看着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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