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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液一层一层,几乎隔着呢大衣都能感觉到那湿意。
优雅漂亮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状,抵在胃部,双腿不自觉地并拢,脊梁微微蜷曲。
大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否则以淡家儒的骄傲,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赵枚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钱易,去弄一杯温水过来,把他的公事包拿给我。”
钱易站在原地,露出几分犹豫。
“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学了2年医,总算不是门外汉。
还不快去,他这是胃痉挛,他的包里有药,不是么?”
钱易再不犹豫,将淡家儒的包给她,小跑着去接温水。
淡家儒的眼睛紧闭,低低的呻吟声像呼吸一样,赵枚觉得唇上一丝水分也没有,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疼痛,只能顺着记忆中的微弱印象开始按压起几个能缓解疼痛的穴道。
钱易把水取回来了,赵枚找到药,淡家儒撑着座位把身体立起来,赵枚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淡家儒把药放进嘴里,赵枚连忙接过水,递到他嘴边,“来,喝一点温水,胃会舒服一点。”
吃完药,淡家儒靠在赵枚怀里,似是无力挣脱,低低地喘着气。
睫毛上挂着无意识流出的液体。
赵枚伸进他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他光洁白皙如大理石一般的额头上细密的一层汗擦拭干净,接着又换上自己的纸巾,擦干净他濡湿的领口和脖颈。
赵枚皱着眉头问钱易,“你们早晨没吃饭?”
钱易冷冷一笑,“赵小姐真是记性不佳,难道忘了淡先生一大早晨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你去学校以免耽误学业,何来的时间吃饭?”
淡家儒此时抽搐的感觉已经有所缓解,他一向都擅长忍受疼痛,宽慰地握住赵枚的手,“没关系,放心。”
赵枚恨恨地瞪了钱易一眼。
淡家儒静静闭目大概一分钟,勉励想从赵枚怀里站起来。
赵枚心疼,“家儒,一定要今天回去么?不如在北京去医院看看,明天再回去?”
淡家儒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有事,我今天必须回去。”
“家儒——”
淡家儒仍旧一手按压着胃部,不过已经在座位上坐起来,“今天晚上是淡家礼的订婚宴,我若是不回去,不知道要被编排的多难听。”
“可是——”
“没有可是。”
淡家儒抹了抹头发,苍白阴郁的俊美面容上蒙上了几分阴霾之色,牵起的嘴角透露出几分嘲讽,“淡家将来还不知道谁做主,我今日不谨言慎行,明日都成了他人落井下石的把柄。”
赵枚心中闪过惊异,“怎么会,你是长子嫡孙——”
淡家儒静静地凝睇着她着急之下透露几分晕红的容颜。
最终只是捏了捏她的面颊,“你呀,没听过‘国任长君’么?”
“怎,怎么会?”
国任长君四个字如同重锤打在赵枚心口,谁说的,谁说的?
什么叫国任长君?
淡家儒身体不好,可是那又如何?
是谁这样诅咒,诅咒他去死?
淡家玄纵情声色,娱乐小报的头条,也许哪天就成为社会版头条,酒醉车祸而死呢?
淡家礼眼高手低,淡家玄煽风,他就点火,这样的人,就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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