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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恩爱,情短路长,猜忌已生。
将他打发外务办差,半拘在圆明园里做监工是即兴而作。
老四虎视眈眈每日补汤膏药的逼他服食着,总是盼望他肚子里能突然蹦出个‘枣生桂子’来,谁知阴差阳错居然就这样将这个天大的秘密遗漏在了圆明园的角落里,怨谁?
后来将计就计,故作不知。
却还没等他想出完全妥善完美的法子来,老四再次心血来潮,催他上路。
再来一切皆不及安排,皆是随波逐流、任人施为。
只是待会儿皇帝进来,可不能让他瞧见丁点儿大松口气的喜色,否则后果难料。
只是胤禩也不可避免地发愁,他虽八面玲珑但终究不是后宫妇人,学不来错失龙胎后悲悲切切寻死觅活了无生趣的模样。
何况就算他做了,老四能信吗?
胤禩愁死了,闭上眼睛拼命酝酿情绪,将自己摆在老四的位置上揣测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越发糊涂了。
老四到底当他是什么?不可不除的权臣,只知添堵的绊脚石,还是错脚失足弟弟?有这样‘挽救’弟弟乐此不疲的吗?
想着想着又偏了方向,一直等着殿外沉缓略显急躁的脚步声传来,胤禩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仇人地盘神游天外,对于即将面来临的质询还没筑起攻守皆可的防线。
胡思乱想也无章法,除了笃定老四喜欢看他难过、难受、难堪之外,竟然毫无建树。
无法面对既知的下场,胤禩索性学做乌龟,将整颗脑袋缩进棉被里,蜷成极为紧凑的一团团好,打死不睁眼,不迎驾,连呼吸都极尽平稳绵长,随便皇帝猜想他醒着还是睡着。
皇帝虽然学那张生隔墙幽会,但他可不是谨慎多情的情人,哪里容得了老八放肆如斯。
伸手摸进描龙绘凤的芙蓉锦被里,将抗旨不遵的人一把揪出,掰了他的脸朝向自己:“再敢装睡朕让全园子的人都连瞻仰你的放肆。”
胤禩不知该直接滚下床去谢罪,还是咬牙绷到底。
神思混乱间也无法掌控自身,微微发抖、眼珠隔着薄薄眼皮乱转,趁着失血后煞白的面皮与久睡多日无人打理的乱发,将凄惶无助的形态阴差阳错演绎得淋漓尽致。
胤禛躺在正殿卧病休养的这两天,想过许多种老八可能的应对。
怀柔小意佯装伤心,或是假意怒骂横眉冷对皆在他意料之中,可老八今日再次脱离掌控,满脸满身写满不知所措,要么是学那无知妇人低劣手段,要么是心中当真无措,不甘心不情愿不敢面君。
皇帝心中评估,手指抚触从老八下巴一直移到他抖动的眼皮,按住,替他挡去一室微弱浮光,只余满目阴霾:“你小时候也这样,怕被罚撅着屁股躲老七被窝里,藏头露尾自欺欺人。
如今倒是活回去了。
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怕臊得慌。”
胤禩自顾自装死,强自按捺浑身无法遏制的抖动,刚刚强自按压下去的冷汗又争先恐后往外冒。
这次并非做戏装可怜,全是本能涌起对老四半冰半烫怀抱的厌恶与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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