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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唯一欣赏杨骋风的地方——不犹豫,绝不多做纠缠,是个男儿性格。
我看了看马,“请少爷上马,我自步行。”
杨骋风又盯了我一小会儿,走过去跃上马,不做声,只是看着我。
我却跳进坑里,捡起尚有余热的铁板,挖出我的钱——我是一个标准的悲观主义者,无论什么时候,我绝不会把事情想得多美好。
但是,一旦困难来了,我一定会撑到最后。
这次,杨骋风没有笑话我,只在马上默默地看着我。
我把铜钱放进包袱里,又挖了个坑,把铁板埋了——铁板是荸荠送我的,就让它伴着这地窝子吧。
荸荠,荸荠……我在心里哭了起来。
埋的时候,我背对着杨骋风,悄悄地摸出剪刀,放进怀里。
现在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家了!
加油,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加油啊,一定要再出来,一定要有自己的家!
我擦了擦眼睛,返身走过去,坦然地说:“走吧。”
杨骋风盯着我,一扯缰绳,经过我身边时,却突然把我提溜起来放到马背上,我便落在了他的怀里。
“杨骋风,你放开,你放我下去!”
杨骋风不理我,一夹马肚,马便飞奔起来。
我从没骑过马,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上劲儿,又被他的两条胳膊夹在中间,无法转身,索性也不动了。
后面要我对付的事情多了,真落个伤残,反倒因小失大。
这次,我忍了。
马儿奔至城门,杨骋风拿出文牒叫开城门,带我进城。
湖州城啊!
白天我和萧靖江在这里说笑,在人群中手牵手,短短几个时辰,我又回来了,却是被杨骋风挟持。
变化如斯,我从心底生出一丝凄凉。
左转右转,到了一处房前,门檐上挑着两只灯笼,却是两扇乌门,不似富贵人家常见的朱红大门。
杨骋风并不下马,只在门口喝了声,“开门!”
少时,门嘎吱嘎吱打开了,两个家奴提着灯笼行礼,“少爷回来了。”
杨骋风拎起我,把我放到地上,自己也下了马,有家人上来牵马,他的头一歪,“走吧!”
这是哪里?我疑惑地想着,提起包袱跟在他后面。
这并不是一进很大的院落,收拾得却很精致,各处悬挂灯笼,许是晚上,人并不多。
他带着我一直往里走,迎面一排正房,檐上齐齐挂着一排灯笼,中间几间房灯火通明。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家奴迎了出来,“少爷回来了!”
一面拿眼睛瞧着我。
这是杨骋风的家?他家不是在京城吗!
杨骋风哼了一声,走进屋子,解开披风,早有丫鬟上来接了。
他嘴上说:“瑞叔,让人给她做身衣服,从里到外。
再安排点儿吃食。
还有,给她安排间房。”
那个瑞叔躬身应了要出去,他却叫住了,“瑞叔,那个……把她安置在我旁边。”
瑞叔应了,又看了我一眼,下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和他,我局促地坐着,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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