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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荀非雨一脸“你怎么知道”
的表情,江逝水脸上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沉吟好一会儿,挠挠头抓住荀非雨的手说:“我嫂子以前住院,楼下也有狗仔,我知道他们蹲在那里的。”
她话锋一转,低头摸出自己的钱包,“买消息很贵的,要多少,我给你。”
“我不能用你的钱,这是你自己赚的。”
“狗哥,我的书是蘸着人血写的……”
江逝水苦笑着翻出钱夹里所有的钞票,她捏着荀非雨因用力而紧绷的指节,摇摇头轻声说:“叔叔给我的素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加了一些艺术处理……那些人付出了生命,才有这些章节、这些钱。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乱用过,它应该用在,用在替其他无辜的人伸冤上面。”
荀非雨张了张嘴,仍是一语不发。
他紧盯着坐在藤椅上的宗鸣,似是想要看穿这个安静的背影。
宗鸣身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味道,连宗鸣刚才那一连串的问句都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宗鸣就像一块冻了上百年的坚冰,饶是隔着茶几,荀非雨也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冷意。
比起宗鸣,反倒是一脸哀伤的易东流更像个人类。
等到江逝水拖着荀非雨出了门,易东流才静静移步至闭眼假寐的宗鸣身边:“宗先生,您为何不作解释?”
“人只愿意自己看到的东西,多说也无用。”
宗鸣抬起眼皮,只一挥手,卷帘门就在眼前轰然合上。
他似是有些倦怠,闭目叹了口气:“东流,我……不像人类吗?”
昏暗之中宗鸣的脸格外苍白,下巴上似乎裹着层半透明的糯米皮,连其下的血管都显山露水。
可越是细节,易东流却越觉得没有实感。
他半跪在宗鸣身侧替那人搭上薄毯,声音一如往日温和:“外表本就是一层空壳,常看……常新?内在无法与那二人相通,也并非是您的错。”
宗鸣掀开薄毯,踱步走向一楼走廊尽头的镜子,静静凝望其中的倒影:“错?”
易东流半跪下来替宗鸣理好裤腿,但镜中他的手指上也只是缠着些许白雾。
仅有那件荀非雨的连帽衫漂浮在空中,一时间竟显得万分诡异。
他抬头向宗鸣宽慰一笑:“因为您本来就不是人类,无法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那也不是您的错。”
这句话将宗鸣钉在了原地,他凝视着镜中暧昧不明的轮廓,眼神之中似是冒出了几分苦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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