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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婉贞,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担在我肩上,我不得不谨小慎微,凡事都要做完全的打算。”
他歉然地说。
婉贞摇了摇头,道:“五爷何必道歉呢?五爷的话并没有错,身为一家之主,有时为了整个家族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是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的,这是五爷的责任。
你尽责,没人能说不对,没人能指责你。”
虽然相处不多,但凭借她自己的印象和坊间的一些传闻,她相信,别说是他的弟弟们做错了事,就算是他自己做错了事,为了不连累整个家族,也会一力承担起来,一个人承受的吧?
所以她刚才不得不制止载涛继续说下去,因为万一真的被追究起责任,她毫不怀疑载沣会选择舍弃这个弟弟来争取其他人的生存!
不是没有亲情,但当危机来临时,什么亲情都不足以抵消他对家族的责任感。
这便是中国封建家长制下无奈的悲哀,是身为一家之主的人的悲哀,当他坐上家主的位子时,他便不再是他了!
“有些时候,有些决定,想必并不是五爷的本意吧?但为了家族,却不能不做那样的决定,最痛苦的,其实是五爷。
所以,不必担心我,我会守好自己的嘴,绝不会连累几位爷的。”
婉贞叹了口气,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
载沣凝视着她,心中的震撼和感动无法细述。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胸中纵然有着千言万语,出口却只凝聚成一声:“谢谢,婉贞。”
婉贞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们两人都各自沉默着,直到将载洵送回他府上。
剩下还有一个醉鬼,婉贞自己就能带载涛回家了,于是对载沣说道:“五爷请回吧,我跟贝勒爷自己回去就行了,没事的。”
载沣却不放心地看了看她,有点犹豫。
“可是……老七现在醉了,你一个女人家……算了,还是我送你们吧!”
他坚持道。
婉贞见他神情坚决,便也不再推辞。
此时天色已经颇晚,街上的人慢慢少了起来。
这里可不像二十一世纪,晚上有那么多夜生活,一般掌灯之后就各自回家,没什么人会在街上闲逛的了。
一路上,只听见马蹄轻脆的敲击声和马车轱辘的转动声,在渐渐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很远。
婉贞坐在马车里照顾着载涛,载沣骑马走在外面,两人之间更是无话可说。
忽然间,一个醉汉从黑暗处冲出来,歪歪倒倒地,手里抓着个什么东西,冷不防没拿稳甩了出来,正正砸在拉车的马头上。
马儿立刻受了惊,狂嘶一声,没命地撒开蹄子向前冲去。
“啊!”
婉贞尖叫一声,被突然而来的大力甩向马车的另一边,“嘭”
一声结结实实撞在车厢上。
“老七!
婉贞!”
车外传来载沣的惊呼声。
“没……没事!”
她急忙叫道,还好冬天衣服穿得多,撞了一下并不算很疼,只是眼光一瞟,正好瞟到沉睡的载涛在大力的晃动下,再加上酒醉未醒,没办法保护自己,于是一头向着外面滑去。
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抓。
还好拉住了他的手,她用力一甩,将他拉回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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