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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回,薛沉景也能猜到。
这个女人惯常都只是嘴里说得好听,长着一副柔美甜蜜的眉眼,望着他时,好像全副身心都挂在他身上,一副好喜欢好喜欢他的样子,其实心比谁都硬。
哼,铁石心肠说的就是她。
薛沉景一直都觉得,人虽然很聪明,但也很好骗。
他只需要在他们心里植入一个牢不可破的认知,他们的大脑就会自动为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完善和合理化它的存在。
就像离山剑派后山那群守石弟子,就像万喜门那三个人。
他把“自己是她相公”
这个认知植入到虞意心里时,虞意也自动为他编织了一个合理的来历,且听上去还不错。
但是,她对她的相公好感度却只有百分之三。
薛沉景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心中又开始躁动。
虞意浑然不觉,埋头在他身前,指上蘸取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烫红的手背,边涂还边轻轻地呵气,小声道:“不疼了不疼了。”
鹤师兄吃完鱼,迈着长腿走过来,不屑地“嘎”
了他一声。
薛沉景阴沉的眸转过去,杀气腾腾地看它一眼,丹顶鹤被他看得浑身一凛,羽毛全都炸起来,扑腾翅膀奔到虞意身后,嘎嘎嘎地告状。
虞意推了它的脑袋一把,轻斥道:“别捣乱,阿湫怎么可能会凶你?”
薛沉景眯起眼睛,还敢恶鸟先告状,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经意地往上抬了抬手,袖摆内腕足蠕动,墨色的袖口从他手臂上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两条鲜红的血愣子,血愣的边缘呈现密齿划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丹顶鹤的杰作。
虞意大惊失色,将他袖子又往上推去一截,露出更多的血愣,“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伤?”
薛沉景连忙把袖摆拉下,遮掩住伤口,抽回手背到身后,垂下眼睫低声道:“我没事,一点也不疼,我知道鹤师兄不是故意的。”
在虞意身后,丹顶鹤大张着嘴,一双小小的鸟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嘎?”
它明明啄的是他左手,而且根本没有用力!
伤口怎么可能跑到右手去?
虞意转过身,抓住鹤师兄的鸟嘴批评它,罚它晚上不准吃饭。
薛沉景嘴角扬起,突然之间,心情大好。
云山雾瘴(6)
春日多雨,白昼不长,尤其在这幽深的山壑深谷里。
不到酉时,天色就暗了下来,小木屋里亮起橘黄的灯光。
屋檐外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油灯火焰摇曳,忽然被风吹得噗呲一声,熄灭了。
虞意裹着毛绒毯,不知不觉坐在蒲团上打起瞌睡,这地方灵气断绝,她经脉里的灵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但她还是没放弃,每日都要打坐修炼许久。
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薛沉景向虞意走近,脚步声轻不可闻,屋中唯一亮着的油灯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投映到地上,随着他的靠近,那影子渐渐攀上她铺开在地上的裙边。
影子的边缘有什么东西不断蠕动着,让他的身影没有半分人的轮廓,影子忽而膨胀开,翻出几条狰狞的触须,缠绕到虞意身上。
盘膝坐在蒲团上的人,脑袋轻轻一点,身子晃了晃。
那投映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突然受惊了一般,倏地缩回触手,重新恢复人影模样。
虞意半梦半醒地掀了掀眼皮,含着软糯糯的鼻音,喊道:“阿湫?”
薛沉景沉默片刻,走过去蹲到她身边,低声道:“累了就去床上睡。”
“不行,我在等你,而且我这一个大周天还没有运转完。”
虞意眯着眼睛,身子摇来晃去,分明已经想睡到不行,她含糊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定居,应该找个有灵眼的地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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