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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桌后面的宫如意不置可否地转了好几圈手中的笔,才沉吟着将笔帽给盖上了。
正巧山伯端着宵夜从门外进来,宫如意抬头对他道,“今天景川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去问问清楚,给孙家也去个电话,孙冕应该清楚。”
“是。”
山伯将宵夜盘子放下,上边放着两个碗。
宫如意看了眼,将一碗从托盘里挪出来,拿了个勺子在银耳桃胶羹里边搅边问,“山伯,你经历多,看看他这到底算不算是叛逆期到了?怎么就一天功夫,话都不能好好跟我说了?我还没说重话呢,突然就跑出去不理人了,什么意思?”
“您只需要对少爷多点耐心,两个互相关心的人总是能心意相通的。”
山伯笑眯眯地弯腰道,“卫天当年不是也有过这时间么,那时候您都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少爷不也是一个道理?”
“他们俩可不一样,差远了……”
宫如意叹了口气,摆摆手,“把另一碗给他送过去后你就早点休息吧。”
“大小姐也多注意身体,别熬得太晚了。”
“不碍事,我还年轻。”
宫如意不以为意,她死了十次,经验丰富,从来没有哪一辈子是把自己熬到过劳死的,很有自信。
山伯还想再劝什么,又叹了口气静静地退了出去,替宫如意带上了门,转身去了景川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没听人应声。
老人耐心地等了会儿,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之后才再次敲门,这次景川的脚步声很快由远至近打开了门,见到门外的人时他眼里明显有些失望,“山伯。”
山伯对他的表露无遗的失望之情视若无睹——左右景川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是什么眼神——将托盘往上抬了抬,“宵夜给您送来了。”
少年轻松地单手捏着碗口把羹带走,“山伯早点休息。”
姐弟俩说了一样的话,让山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小姐方才对我说了一样的话。”
听见宫如意的事情,景川的动作又顿了顿,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微微皱起了眉。
“少爷?”
“换季的时候姐姐容易感冒,这两天她进进出出……”
景川想到自己刚才无意中在门口呵出的那口白雾,第二天早上,景川没能爬起来。
被大家担忧的弱不禁风大小姐神清气爽地出去晨跑了一圈,才发现自家圈养的狼崽子居然因为昨天离家出走时穿太少吹冷风而感冒了。
这让宫如意不禁思考起来:她曾经见过景川生病的样子吗?掐指一算活的死的受伤的景川她都见了不少,但偏偏普通人都多多少少能碰上过的感冒发烧,她似乎从来没在景川身上见到过。
“量过体温了吗?”
宫如意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
“发烧了。”
山伯如实相告,有点好笑,“少爷不肯吃药,本来还想去上学,出了门差点摔下楼梯,又被我给按回房间里了。”
“温度高吗?”
“是低烧,三十七点八度。
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年轻人这点小感冒扛过去就好了。”
宫如意摆摆手,“我去他房间看看,你给学校请个假。”
宫如意直接去了楼上景川的卧室里,看见景川皱着眉侧躺在床上,整个人没安全感地蜷成一团,脸上似乎还有点被烧出来的红晕。
他这幅小可怜的样子看得宫如意满是优越感,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端详了一会儿,才伸手探了探景川额头的温度,稍有些高了,但确实还不是高烧的程度,应该烧不糊涂。
要真烧糊涂了……那岂不是天助她也?不过……宫如意弯腰捏了捏景川的脸蛋,笑了起来,“你可是‘景川’。”
怎么可能区区一次高烧就给烧糊涂?景川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下子就看见了面前宫如意的脸。
他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顺从自己的内心往宫如意身边挪了挪,“姐姐,我头疼。”
宫如意就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坐到床边替他擦了汗,“別怕,只是普通的感冒,很快就会好的。
做个乖孩子,忍一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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