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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是王爵,又是世袭,很难再加封什么,晋安帝赏无可赏,只能继续赐予金银财帛,加封将士,而且今天,他还有两件大事想做……“阿怀,距你上次回京,咱们也有六七年未见了吧?”
见晋安帝季昶拿起酒樽,沈怀赶紧端起酒樽举至额前,皇帝以“咱”
相称,他却不敢,只恭敬道:“回陛下,距臣上次回京已经整整六年八个月了。”
“呵呵,六年八个月了,不短了呀,就是你呀,还是老样子,向来循规蹈矩,今日本就是家宴,你倒也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
晋安帝笑着埋怨沈怀,倒还似二人少时一般,只沈怀清楚,这人早就不是当年的落魄皇子了。
“君臣之礼不可废,况这些年未能服侍陛下跟前,臣已深感惶恐。”
晋安帝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你离京多年,如今西南也安定下来,反而你因为这些年鞠躬尽瘁留下不少伤病,朕心甚痛。”
沈怀就知道,平了南诏,这次回来,晋安帝肯定想收回兵权,沈家从来都是君王心里的一根刺,而他沈怀,也自季昶登基之后越来越形同陌路,大家早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心下冷哼,表面却甚是恭敬,起身赶紧跪下,“沈家世代承蒙皇恩,得先祖信任守卫西南,臣虽万死也不足以报。”
两人你来我往一回,在座之人心照不宣。
西南是祖上就封给沈氏的,沈怀经营多年,要想收回来谈何容易?从前季氏先祖也曾想办法以推恩令分封西南,可惜至那以后,为了集权,沈氏从来只出一个嫡子。
晋安帝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不过现在西南初定,他又太想解决这些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为章氏母子铺路,现在可能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他干脆点明了道:“朕听闻你最近腰背痛得厉害,西南艰苦,现下又暂时安定下来,依朕看阿止也大了,不若让他替你去继续守着西南,你干脆就留在京都休养休养。”
沈越止虽是世子,可是长于京都,在西南可以说毫无根基,若用他换沈怀,晋安帝势必派人跟随,那西南还不得变成筛子任人渗透。
虽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这话却不好由沈怀来回,他在外收到晋安帝的这种指示还可以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来堵,可是这回了京都,他还真不好说。
沈越止张口想反驳,被他爹扫了一眼乖乖闭嘴。
太子季景辞见状,搁下了手中的酒杯,拱手道:“父皇,历来西南王世子都要行了冠礼再去西南历练,阿止尚且年幼,恐难当大任。
舅舅身有沉疴,好在西南暂时无忧,依儿臣看,父皇心疼臣子,倒不如让阿止过去跟着舅舅亲自历练。”
让沈越止跟着沈怀,西南那还不是在沈怀手上,晋安帝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罢了,罢了。”
他看了看太子,又笑道:“往日倒甚少见你开口,朕只当你万事不挂心,今日一看,太子思虑甚全呀,果然外甥似舅。”
自伤了腿后,宫中宴会季景辞很少参加,就是来也多是姗姗来迟,匆匆而去,为此没少被晋安帝呵斥。
不过这次,因为西南王的缘故,他却不仅早早到了,还难得好脾气,对着皇帝这似褒实贬的话,也只做听不懂,顺口接道:“儿臣倒真想像舅舅一样,为国分忧,只可惜了这病腿,还不见好。”
太子此言一出,在坐的人几乎都知道皇帝跟太子的一年之约,多少有些尴尬,偏他本人混不在意,大剌剌说了出来。
晋安帝跟章皇后对视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席间传来一声笑斥。
“我说景辞这孩子,都快行冠礼的人了,说话还这么直剌剌的,也不避讳着点儿。”
秋日宴(下)明明都刀剑相向了,还能……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说话的是谁?在这种场合,有资格敢开口的,当然非长公主季令妤莫属。
她笑嘻嘻地朝晋安帝继续道:“陛下,您跟皇后娘娘可得上心了,这孩子也该找个媳妇儿给管教了。”
也就只有长公主,敢在这时候摆长辈的谱儿,偏她这话又半是玩笑的说出来,谁也说不了她什么。
在场众人还当长公主说这话是在催婚了,毕竟整个京都有点消息的都知道萧明月追着季景辞不是一天两天,一时间众人纷纷噤声,等着看戏。
此时章皇后心里暗爽,她私下里已经跟长公主达成了同盟,并且终于说服了晋安帝,可惜季景辞是太子。
他的婚事,她这个做后母的做不了主,又不好越过他去为季景喻提亲,这会儿长公主主动提了来,正好解决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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