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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怎么样了?”
王恒之随手搁下一颗棋子,开口问道。
玉棋子被轻轻扣在榧木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犹如乐器击打一般的悦耳。
谢晚春从门口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这局棋,应声道:“不幸中的大幸,孩子虽是没了但人没事。”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顺嘴批评了一下王家的家教,“不过你二弟也太胡闹了,这会儿居然还没回来,还说是什么‘与友人月夜对酌’!
都说‘修身齐家平天下’,他倘若不好好照顾二弟妹、管一管屋内那些莺莺燕燕,日后便是做了官也少不得要被御史参个‘治家不严’,前程有限的很。”
“我们已是夫妻,这一句‘你二弟’未免显得太生分了。”
王恒之刚刚摆好棋局,闻言不过是轻轻的蹙了蹙剑眉:“不过你说的很是。
前些年镇国长公主一力压制世家,我爹觉得二弟性急冲动容易出事便压着他不让出仕。
二弟也是心里气不过,干脆进士也不考了,只与那一帮纨绔或是风流文人日夜交际,一心专研酒色诗文。
如今想来,倒是家里误了他。
他的事,我会去和父亲说的。”
谢晚春一时无言以对,默默的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全天下的锅居然还真的可以都丢给镇国长公主啊!
王恒之见她神色古怪,便示意她坐下:“下一局?”
谢晚春随意的扫了一眼棋局,颇起了些兴趣,眨了眨水眸:“我要执黑!”
棋盘上黑白交错,可白棋的大龙显然快要被围死了。
谢晚春这是打算在棋盘上杀一杀王恒之的威风,也算是出口气。
王恒之神态冷淡,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把装着黑子的棋盒递给她。
谢晚春轻松了些,厚着脸皮问他道:“是轮到我了吗?”
话声还未落下,她便毫不客气的先落了一子。
王恒之并不与她争论这些,动作优雅的捡了颗白棋子落在棋盘上,开口道:“之前我问你是否要与我同去江南,你还没回答我。”
谢晚春捏着黑玉棋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着抬眼问道:“你这一回应该算是奉命随钦差出行,还能带上亲眷?”
紧接着,她又跟着落了一子。
王恒之似是一心都在棋盘上,垂眼端详着棋局,随意应道:“实际上,这回我与吴御史要分作两路走。
吴御史奉圣命担任巡盐御史巡视江南,有锦衣卫护道,走的自然是明路;而我则是需要先去与江南那头的眼线接应,乃是暗路。
下头有个县丞暗中托人上书,死前留了几本账册,据说可以作为盐商勾结官员贪墨盐税,做空账的证据。
我便是要先去看看那账册的真假,免得叫钦差着了那些人的道。”
谢晚春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了——这种时候王恒之愿意带上自己,怕也是为了要掩饰一下出行的目的,叫江南那些人放松警惕。
这般想着,她已是有了几分意动,只是把棋子捏在手里,还有些许犹豫。
王恒之这时候忽而又开口加了一句:“实际上,这回虽是要查盐务,但皇上那头已是得了消息说‘前西南王世子齐天乐如今就在江南’。
所以,皇上特意下了暗旨,让我和吴御史协助锦衣卫搜查前西南王世子齐天乐的踪迹。”
谢晚春本还在思忖着下一子该如何走,忽而听到“齐天乐”
这三个字,手指不觉一颤,落子的位置跟着一移,一不小心便自走了死路。
王恒之自然是察觉到了谢晚春这反常的态度,目光沉沉的落在谢晚春的身上,似有几分揣测,徐徐开口问道:“怎么,很惊讶?”
谢晚春很快便反应过来,神态冷静,从容自若的找了个理由:“是有点,毕竟这是大事,没想到相公居然会告诉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毕竟你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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