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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两小无猜,天地不容啊。
楚邹便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她想要我来。
你这个老太监,若是不让我见她,我就叫母后把她要去我身边当差!”
陆安海拿皇四子是真没办法,自叹道:“路都不会走,拿什么当差……宫里除了皇子与公主,不许养下杂的小秽种,殿下若是执意这样,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楚邹皱着眉头默了默,少顷让步道:“那本皇子三天来瞧一次,你若是再将她藏起来,我就揭发了你,你两个一块儿别想活。”
自己也觉得待得时间久了,怕小顺子找来,便摸着门把儿出去。
走两步又折回来,想了想把腰间一个小挂佩戴到小麟子脖子上,这才袍摆缱风头也不回地跑掉。
小麟子睁着乌亮的眼睛,看着他消失在漆黑的门外。
陆安海抱着她在院子里透气,矮仄的院子空幽幽的,凉风阴渗,她轻轻蠕着小手儿擦眼睛,手腕上银镯子叮铃叮铃轻响。
镯子是陆安海拖人在宫外给她打的,为着是辟邪压惊。
这孩子平素乖韧不哭,七月半那天晚上,一个人躺在炕头,也不晓得看见了什么,眨着一双泪眼婆娑,哀哀地看着天花板哭泣不止。
那哭声凄苦悲怨,他当夜差抽空进来看她,在门外只听得肝剜肠断。
陆安海便猜那个生她的女人必定已死了,过鬼门关时候舍不得孩子,回来看她哩。
小孩子眼睛是能够看得见的。
他就心疼她,把她抱在怀里绕院子走圈圈,后来就习惯了,每天都蠢蠢欲动地要出来透气。
她的眼界子也就这么宽。
戌正又要到了,宫门要上锁,太监们得换差。
陆安海兜着小麟子往回走,边走边絮絮叨叨:“那四皇子这般欺负你,你倒是还念着他,两个铜板的风车就给哄好了,两三下就又舍不得分开了。
先头拧你一把,腿窝窝青了半个月,疼得你直哭,你这就给他忘了。
傻女子,他是谁,他是万岁爷跟前得宠的皇四子,将来保不准是要做皇储的,你是见不得光的贱婢子,今天过了不知道明天,你跟着他能有好前途么?他倒是把你惦记了,可晓得皇后那里头一个就过不了关。
那女人眼界可挑着哩,若晓得你这还没长大,就已经害得三个皇子为你打架,你倒还能活到明天哩……”
他说着,停在石桌旁整了整胳膊。
晓得她听不见,听见了也听不懂,但他若不说些什么,她就一整天听不到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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