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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子二个,在小九自缢后的第一次提及。
他没爱过江锦秀,只是在孙香宁走了之后,贪恋了她给予自己带来的包容与岁月安宁。
那不是爱,只是他的自我迷惑。
但那些后来也是假的。
楚昂问:“国库还剩下多少银两?”
楚邹凤目闪了闪,捺下情愫:“东宫大婚与重建拨了六百万倆,尔后瘟疫赈灾用去三百多万倆,北面军需上又拿去四百万,眼下只余二百万不足。
儿臣现下可调用的兵马,有山西、甘肃六万,西蜀三万,江南两万,然军队疾行,马匹、军饷与药材尚且急缺,通通算下来至少还须千余、两千万倆不等。”
如此庞然的数目,是近三朝的皇帝都难以凑齐的。
天灾人祸不断,今年的勉为其难应付了,明年又继续勉为其难,若非太子前二年整顿,只怕是这剩下的两百万倆也早已空却。
“二百年基业毁于朕之手也。”
楚昂沉重地闭上眼帘,这时候体会到了隆丰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邹凝着光影中他清瘦下去的冷隽脸庞,蠕了蠕嘴角,本来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数日后,西蜀有不具名商人捐献朝廷二千万倆,又另有云越商人捐献皇粮十万石。
不晓得是谁,又听说两人或为同一人,似乎姓“邪”
又或姓“谢”
,年轻还算年轻,就是没人见过真面目,只知道甚有钱。
如此掀起一拨匡扶龙脉的大义风潮,一时间百姓上下热血激扬,纷纷慷慨解囊。
这算是一笔雪中送炭、扭转乾坤的钱粮了。
从十一月开始,因着四海奋起的护国士气,与接连充盈的后方供应,北方的战事逐渐开始反扑。
到次年三月春的时候,就已经打到了先前被夺回的十座城池边上。
而京城的瘟疫,并着周边几个被牵累的州县,也都在封城、洒醋与施药的层层治理之下,得到了有效控制。
成祖皇帝迁都北京,是为军事要塞之前线也,在敌军铁骑危及岭外之时,皇上与太子没有弃民而去,而是力挽狂澜,却叫百姓俯首帖耳感激涕零。
四月的天,雪白的梨花闪闪簇簇挂满枝头,掩映着奉先殿额的宝蓝色宫牌。
楚邹牵着两个小世子,和陆梨从墙根下走过。
那衣缕蹁跹,男儿英俊美人娇媚,叫宫人们看见了,纷纷搭腕勾头敬畏恭迎——“太子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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