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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叫人帮着接过行囊,上下把宋玉柔一扫,眼中就戏谑鄙夷。
楚邹嘴上不说,陆梨却知道他必是有叫这厮在宫外打理经济的,这般寒酸地回来,莫不是故意装穷摆造型,生怕楚邹说他贪赃克扣罢了。
陆梨踢踢他的靴子:“该打几个破洞,再上几片补丁更显眼些。”
楚湄也挤眼:“你理他。”
宋玉柔倒是面不改色大言不惭:“穿针引线还得费针费线,都是银子。”
这之后宫里头人气可就旺了。
已经三十八九岁的淑妃,眼看着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显出了中年的痕迹,对着两个胖嘟嘟的小外孙真是爱得不行的,每天兜在怀里哦哦地哄着。
再把陆梨的四个叫过去凑一窝,永和宫院墙下哭哭笑笑成天儿都是热闹。
小九爷走的悲伤终是在光阴中渐渐散开来,似乎因着皇帝的再复冷淡,各宫各院的也不再纷争了。
有时候陆梨带着孩子去坤宁宫露台上玩耍,忻儿会问起:“我小九叔呢?”
陆梨答他:“去陪你皇祖母和小五叔了。”
楚忻没见过皇祖母也没见过小五叔,问了回后,后来也就不再问了。
当年完颜霍几个儿子叛变,老三完颜厉杀了父亲,又杀了其余兄弟,只有嫡出的兄长老大和庶出的老四逃去蒙古避难。
完颜厉这三年在蒙古和大奕之间两头应付,也是劳民伤财,终于在这一年的八月主动赴京纳贡求和来了。
八月初三从东华门外进宫朝拜,自协和门进奉天门,一路走七步跪下叩三个头,诚心可鉴焉。
说要重新归附,年年纳贡,恳请把五弟完颜辰和九妹领回去,态度谦卑而诚恳。
楚昂答应了求和,但没把两个放回去,二公主楚池也不肯。
八月二十离京返程,自九月开始,京城忽然传开一种烂疮的瘟疫。
据说先是从青楼里散开的,具体是谁开始的不知道,毕竟京城青楼多有迎客外邦,后来便逐渐扩散开,被传染者皮肤生出类似花柳病的红疮,通过肤表触碰就会传染。
那阵子京城人心惶惶,街市上生意寥寥,人人头上裹着布、戴手套与面巾,胆战心惊,生怕与谁人多接触。
同时白醋与药草的价格被哄抬十数倍,亦连遭哄抢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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