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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为婆母,想训导儿媳温婉端庄,安分守己,也实属应当。”
江晚月摇头,喃喃道:“可我并不想自己如此。”
她不想袖手旁观,放任恶人。
更不想认错去抄写女诫。
谢璧点头,黑眸中带着笑意:“你做自己就甚好,可母亲也有她的不易,你也要体谅她的心绪和艰辛。”
谢璧从容拿起毛笔,已经开始准备抄写:“外头风大,你去歇下吧。”
江晚月缓缓握紧掌心。
今日之事,她不愿退让分毫,不管这女诫写的人是她还是谢璧,都是她在妥协认错。
可谢璧今夜对她甚是温言相待,甚至帮她深夜抄写女诫。
江晚月本以为自己渐渐心如止水。
可谢璧总能让她无从抵抗,心头再泛起涟漪。
若是她再因此事执拗坚持,似乎是她不体恤婆母和丈夫的难处了。
江晚月默默抱膝陪在谢璧身侧,氤氲的烛火下,他长睫微垂,抄写女诫的侧脸认真坚定,眉眼间映着光芒。
江晚月胸口如被堵了巨石般沉闷,又如身处旷野般茫然。
谢璧笔尖顿住,抬手抚抚妻的脑袋,催她去睡。
江晚月木然的摇摇头,陪谢璧抄写到曙光微亮。
*
翌日一早,江晚月拿了谢璧抄写好的女诫交由谢老夫人,她心中没有屈辱,没有愤怒,只有迟钝和麻木,还好谢老夫人并未如何为难,只让她放下。
谢老夫人道:“明日安王妃摆宴,也给我们府递了帖子,还专门问了你,你今日早些歇了吧,明日晨起好好打扮一番,记住举止有度,莫丢了谢家的脸面。”
江晚月扯起笑意,点点头。
安王妃是京城极有头脸的皇家亲眷,这还是婆母头次带她去这等重要场合赴宴。
江晚月辞了一声,缓缓按礼退下。
待到当日,侍女早早唤醒了江晚月,先让她吃了两口酥点裹腹,便开始极为精细的给她上妆盘发。
银蟾先将江晚月的长发尽数挽起,盘了个干净仙气的灵云髻,又选了清新淡雅的绿玉松草发簪插于发髻,又选了双蝶鎏金发夹卡在两侧小髻上,衣衫也是天青色的刺绣百迭裙,裙摆上点缀了几条浅色锦鲤,行走时裙摆飘拂,宛若在游动。
春风徐徐吹进窗轩,将月白色绫罗帘帐吹起温柔的弧度,谢璧默坐在床侧看妻晕染唇脂,眼眸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成婚后,他并未有多少实感,自从住进霁泉坞,在琐碎日常的时刻里,渐渐意识到,他和江晚月已是陪伴度日,亲密无间的夫妻。
*
谢老夫人和江晚月一走进去,便被安王妃热情的迎了进来,安王是近支宗室,谢老夫人公主出身,若真论起来,两人还是远方亲戚。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安王妃笑道:“前日之事,多亏了少夫人出手相助小女,我家小女也想当面感谢少夫人呢。”
话音一落,一个身穿绯色褶裙的贵女翩然而出,笑容明媚灿然。
竟然是江晚月那日在金明池偶遇的女子。
安王妃看向自己女儿,语气里有几分宠溺:“若珊,你不是天天念叨少夫人,如今好不容易请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客人。”
谢老夫人皱皱眉,救助的人恰好是安王妃之女,于旁人来说是荣耀,于谢家来说,却避之不及,就算这些人表面对江晚月如何交口称赞,实则还不是坐实了她抛头露面的事实。
谢老夫人忙道:“此事不值一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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