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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砂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道:&ldo;那个……二师兄,这里不都是仙人吗?仙人也能……这样吗?&rdo;她印象中老爹说过,仙人没有七情六欲,一旦有所念想,思凡下界是要被处罚的,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成了很正常的事?凤仪看了她一眼:&ldo;为什么不能?天地万物还有乾坤阴阳之分,阴阳交合本就是顺应天地之道。
&rdo;是……是这样吗?&ldo;胡砂。
&rdo;他的声音又变得特别温柔,胡砂现在听见这种语调就感到毛骨悚然,抬头无助又绝望地看着他。
&ldo;你的腿怎么伸直了?看起来,是要二师兄从头教你到底怎么打坐吧。
&rdo;凤仪起身慢吞吞走过去,冲她一笑,抬手就把她的腿扭成了先前的麻花状。
胡砂顿时叫得惨绝人寰。
&ldo;再不好好入定打坐,今天就没饭吃了。
&rdo;他丢下这句话,又躺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胡砂重新陷入崩溃与忍耐的边缘,额头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只有先前被曼青踢坏的窗户,在和暖的风中吱吱呀呀地响着。
胡砂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徘徊在睡与不睡之间,难以自拔。
竹林里扑簌簌飞起一串鸾鸟,她微微一惊,醒了过来。
阳光透过竹林,斑驳地洒在窗前。
有一个人正半躺在窗下的长椅上,身穿黑色绣艳红云朵的华丽长袍,袖子一直拖到地上。
他像是睡着了,乌黑的长发将脸遮去半边,露出一截浓密的睫毛。
这又是一幅画,胡砂想。
她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了他似的,一点一点从床上蹭下来,弯下身子去揉发麻的脚趾。
凤仪好像真的睡着了,对她的动作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眉梢也没动一下。
胡砂看看天色,估计申时快到了,她壮着胆子轻叫:&ldo;二师兄……二师兄?&rdo;他还是不动。
胡砂穿好鞋子,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袖子:&ldo;二师兄,申时到了。
&rdo;还是没反应。
胡砂心中突然起疑,慢慢把手放在他鼻下‐没有呼吸,是冰冷的!
她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膝盖顿时有那么点不听使唤,软了下来。
&ldo;二师兄!
&rdo;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觉冷得像冰,硬得像石头。
老天!
他死了?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死得又硬又冷!
胡砂起身就要往外跑,突然又想到师父和大师兄都不在芷烟斋,她找不到任何人,不由急得团团转。
&ldo;凤仪师弟在吗?&rdo;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胡砂不做贼也觉得心虚,赶紧回头,急道:&ldo;和……和我没关系!
不是我……我做的!
&rdo;窗外那人顿了一下,没说话。
胡砂定定神,慌乱的视线好容易安定下来,这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女子,正好奇又关怀地看着自己。
胡砂鼻子一酸,忍不住要哭,指着凤仪颤声道:&ldo;他……他……&rdo;&ldo;死了&rdo;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听凤仪低声道:&ldo;好吵,不是让你打坐到申时么?&rdo;他撑着椅子坐了起来,束着长发的带子慢慢松开,墨玉般的长发顿时披散了整个肩头,他随意拨了拨,神情有那么一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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