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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崇宁猜到了她的打算,心里黯然一叹,这姑娘心有七窍,是天底下最与众不同的,可惜却无法与他并肩……他又不由自主看了眼袁玠,他始终站得一派玉树临风,气度光华似云端仙君。
二人分列而立,只隔了不到一丈的距离,乍望过去,一温文一凌厉,一俊美一英气,确实般配得不能再般配。
江崇宁有心替安惟翎分散火力,略一思忖,沉声道,“江南那边……万俟铮已经送了些消息回京。”
果然,殿上众臣纷纷凛神。
江崇宁淡然看着下面几十双齐刷刷望向自己的眼睛,继续道,“万俟铮在查一个人,薛其淼。”
众人神色各异,薛其淼是苏州最大的丝绸商人,大周不设皇商,可薛氏每年给宫里固定供应贡品,在商贾界地位超然,无人撼动。
江崇宁并未透露过多,群臣只得没油没盐地讨论了大半个时辰。
散会后,安惟翎对袁玠使了个眼色,二人默契地脚下生风,将本想拦住二人说话的一干大臣远远抛开。
周赟体格硕大,跟在后头跑得香汗淋漓,“相爷……相爷!
大帅!
大帅留步!”
袁玠脚下未顿,眼带问询地转头看她,安惟翎估摸着是那些档案的事,本有心停下,可回头一瞄,周赟身后还跟着急急赶来的兵部众人,其中孙正菁跑得冠发尽乱,尤为瞩目,安惟翎心知他是被王钊的事吓破了胆,许是想来她这儿认个怂,她不豫同这只虾米多说,干脆连周赟也不理会,示意袁玠继续走。
二人在马车上坐定,安惟翎把车帘轻轻掀了,“今日驶快些,绕路回相府。”
袁玠莞尔,“阿翎这些天被那群人追怕了。”
安惟翎转了身子,没正行地侧坐着,整个人懒洋洋靠他身上,后脑勺枕着他颈窝,“可不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野鸳鸯,被抓住偷情,村口一群人追着要浸猪笼。”
袁玠闻言哽咽,“你总有奇怪的比喻……”
安惟翎疏狂一笑,“若是能同相爷一起被捉奸在床,浸猪笼我也愿意。”
荒唐之极……袁玠听不下去,想去捂她的嘴,她却眼疾手快地拽了他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袁玠指缝触及一片绵软润泽,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未松手,启唇问道,“薛其淼,你熟吗?”
一呼一吸间,温热的雾气缓缓渗入他指缝,双唇开闭时亦轻柔摩挲着他手背光滑的皮肤,教人心痒难耐。
他收敛了神思,答道,“此人虽是贡商,却在明面上同朝臣无甚往来。”
“藏得深,是个聪明人。”
“确实,官商勾结古已有之,在所难免,似薛其淼这等巨头如何能不揽权,否则有钱无势,就是只羔羊。”
袁玠侧过头,见她枕着自己肩膀,面上一副舒坦安逸的神情。
这个角度看不全脸,只能看见她半个光洁的额头和发际细密的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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