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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昀析突然很暴躁地拥了她一下,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语气有些恶劣:“不想,别提。”
一提,满身的火。
余瑶将脸胡乱地往他胸膛处蹭了蹭,两轮漂亮的杏眸弯成了月牙,她手顺势环着他的腰身,在后背拍了两下,忍着笑意安抚:“等摘到了神草,我们就悄悄出去,现在天族大部分人都在古境中,留在老窝镇守的是少数,若是时机良好,我们就可以先动手,将尚未完全成熟的邪魔全部荡灭。”
顾昀析长身玉立,站得笔直,身上还缠着个软糯糯的人,云纹银衫与青色交缠,像是盛开在黑夜中不谢的花,平白夺人视线。
顾昀析不置可否,他淡声道:“一旦出去了,近万年间,就再也进不来了。”
除非神灵将陨,古境方开。
怀里的身子僵了一瞬。
余瑶心情确实比较低落,她抬头,与那双冷静寒凉的黑瞳对视,不过须臾,便败下阵来,她张了张嘴,半晌,道:“也许,并没有到那个份上,不需要现在就做出抉择。”
顾昀析有一搭没一搭地捉着她的手指头把玩,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往往更能传达一些东西。
就比如现在这样的场合。
过了好半晌,就在顾昀析以为余瑶睡过去了的时候,她用脑袋抵着他的胸膛,用了好些力道,声音却很轻:“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顾昀析挑眉,声音一如既往地散漫:“瞎想什么?怕我陨落?”
余瑶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挂,幽幽荡荡地晃着,像是没骨头一样,胆子出奇的大。
顾昀析伸手托住她的臀,眉头微挑:“怎么这么爱撒娇?”
余瑶哼了一声,脑袋歪在他颈侧,像是突然想开了,她道:“我不瞎想,你去哪,我就去哪,就一直跟着你。”
顾昀析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不难听出声音里的愉悦意味。
————
一堆火,烧了整整十四天。
余瑶和顾昀析一前一后出去的时候,蒲叶正对着在眼前炸开的一蓬蓬火星发呆,扶桑被落渺气得难得说了重话,落渺反正左耳进右耳出,跑到夙湟的肩上扇翅膀,跟她念念碎诉苦。
而另一侧,秋女和尤延不知道在说什么,瞧着模样,聊得挺和谐投机。
余瑶的目光一一滑过去,总觉得气氛有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很快,她就意识到,那种浓重的违和感到底出在谁的身上。
小溪那头,琴灵身姿窈窕,一身戎装,绑着高高的马尾,眉心描着一朵层层渲开的芍药,手里的长鞭顺从地垂到地面上,至于她对面的男子,背着火光,隐在黑暗之中,面部轮廓极不清晰。
余瑶盘膝坐在火堆边,问蒲叶:“云浔是怎么找过来的?”
蒲叶也跟着瞥了溪那头相对站立的人一眼,声音里的郁闷和不喜简直要溢出来:“这人的鼻子跟狗似的,嗅着灵灵一路跟,在外面转了十几天终于钻了空子找进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说到这,蒲叶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要说灵灵真要动了这个心思,我也不阻拦了,但好歹也找个靠谱些的,不然凌洵也凑合着能行,好歹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以后真有啥矛盾纷争,我们也能插个手。”
说完,他将手里的干柴一丢,怨念深重:“云浔这个人,是真不简单。
在西天的时候,常跟我称兄道弟,十天恨不得上三次门,我还纳闷他怎么对我有这个热乎劲,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早知道没安好心。”
余瑶哭笑不得:“这个事,还是得看灵灵自己喜欢。
她不喜欢,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而且我瞧着,云浔虽然不如凌洵知根知底,但也未随了天族之人的秉性,关键时候能护住灵灵
,我倒觉得还算是不错。”
蒲叶的眼神瞬间变幻得一言难尽,露出一种你什么眼神什么审美的神情。
余瑶才想问他和秋女是怎么一回事,就见琴灵和云浔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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