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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兰沁禾见惯了世面,听到着都心里一抖。
还不待她说话,对面的人又开了口,“就比如前天,奴才听闻国子监的号房坏了,心里着急得很,所幸没有人受伤。
可就算没有人受伤,这马上就要秋闱了,正是要紧关头,怎么能让我西朝未来的栋梁们在破房里读书,这要是再下场雨,把书卷都淋坏了可如何使得。”
他确认完兰沁禾的脸色后,便一直盯着她的衣袖,一点也不敢僭越。
“奴才昨儿傍晚的时候,便将实情禀明了万岁爷,万岁爷也对此十分忧心,若不是国库里没有银子,万岁爷是立刻就要拨款的。”
兰沁禾听着,竟是诡异地从这位大太监的语气里,听出了丝丝的如履薄冰。
就好像他对着的不是个可有可无的郡主,而是在对着皇上回话。
“万岁爷说了,让我们司礼监同内阁拟出个章程来,只要能解决国子监的问题,他一概批准。”
兰沁禾换了个姿势坐着,不动声色地将袖中的那张银票塞到了最深处。
区区一个茶宴,这位慕公公何以替她做到这个份上。
女子面上的笑意不减,眸色却深了些。
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是她和母亲都不知道的隐情。
别说是慕良,就算是同兰家交好的林公公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昨天到今天,这一连串下来,他未免太殷勤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得顺利,兰沁禾心里愈发警惕。
“圣上真是这么说的?”
她需要确认一遍。
“自然是真的。”
慕良欠身,“娘娘是国子监的司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法子可解眼下的难题。”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兰沁禾心坎里,本来今天兰沁禾是该来同慕良商量引商入监的事情的,但到了这里,她反倒有些迟疑了。
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国子监算起来足有五十三年没有修缮了,学生和博士们的禄米也常常拖欠。
身在其位,却迟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这个司业当得实在是愧对圣上。”
兰沁禾改变了主意,尽管慕良似乎已经给她搭好了梯子,但今日得就此打住。
她单手扶额,头痛地摇了摇头,“如今圣上如此开恩,慕公公又这般关照,可我竟是一个章程都拿不出来。
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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