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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知女莫如母,潇潇是她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关,对潇潇而言太难了。
这孩子在众人的呵护纵容下长大,没有真正经历过挫折,哪想在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被父亲利用算计心上人。
她性子过于刚烈,如此巨大的打击,只怕会让她完全封闭自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明知结果如何,还要恳求远公子的帮忙,甚至不惜用少年情谊绑架他,恐令人抱憾终生。
可她毕竟是作为母亲的人,不择手段也想给女儿开辟一条生路出来。
远山哪里有那么多曲折心思,明潇于他而言本也是重要的人,自然是要全力护佑的。
心事已了,维系着那点残魂的意志力散尽,韩夫人生生世世的生命之源彻底枯竭。
短短几个时辰,韩家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远山的预料。
韩旻再无法压抑,出了房间,不知去了院内何处。
远山从袖袋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金色布料,上面画满了阵法图案,用它将韩夫人的遗体仔细的包裹好。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这具肉身将恢复它该有的模样——死去二十来年的人,岂非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他抱起昏睡中的韩明潇,给这间房屋重新设了结界,给逝者一些尊严,随后也走了出去。
原本守在屋外的家臣,大概是被韩旻赶走了,廊外空空荡荡。
远山让明潇倚靠在廊柱上,安置好后在旁边坐了下来。
夕阳挂在墙头,桃花味道的风轻轻拂过,一株木槿花低垂着枝条。
直至暮色四合,余生和韩连原的身影突兀落在小院子里。
前者还握着那把绢布扇,风姿潇逸;后者却颇为狼狈,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
“狐狸叔。”
面对远山询问的眼神,余生狡黠的笑弯了眼睛,“没什么,我只是看他不太冷静,所以稍微帮了一点忙。”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直接传入耳朵——“不在他身上。”
倒也不算意外,从一路的盯梢就知道俩人的行踪早在韩连原预料之中,他没有理由不做好准备。
韩连原闷哼一声,目光在女儿身上短暂停留便移开,看到房门上的黑色镇珏碎片散落一地时眉头轻微皱了起来,然而他终究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他的儿子怎么样了?他的夫人是否有什么遗言留给他?他似乎什么也不关心。
“韩家主,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远山开口问道。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一路过来,看得出蓉城被打理得十分井然有序。
人类与妖灵和谐共存,街道整洁热闹,植被丰茂,灵息充沛。
这是需要许多年的努力才能做到的事,而如此和乐美好的地方,也许会被巫师和魔物毁于一夕之间,您不觉得可惜吗?”
“我可以建一座这样的蓉城出来,便可以再建千万座蓉城。
只要苦难过去了,没有人会记得的,他们只会在乎现在和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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