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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不知道了吧,我们家那位是搞音乐的,也算个摇滚青年了,人长得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性格也好,温柔体贴起来能把骨头都甜酥了,就说偶尔使点小性子,也是特招人疼的那种。
大伙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说:“那你们俩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我很自大的笑:“那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学玩儿结合,天天进步,为建设幸福生活奋斗终生。”
且不说我借用的那些词汇是否恰当,反正我真是那么想的,要是能高高兴兴跟周小川过上个几十年,我可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让我怎么着我都认了,可能是因为年轻,有股冲动,可能是当时我还没怎么意识到我对他的心思和情感倾向该怎么定义,但那种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
在上海求学的日子,我不常给家里打电话,反正有我姐在,爸妈那儿我也挺放心,而和周小川通话的次数之频繁则让我后来想想都惊讶,那根本就不成比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虽然知道那么比喻不恰当,我还是觉得我有点娶了媳妇忘了娘。
大一的第二学期过得挺快,学习也好,生活也好,习惯了之后也就成了自然,但那时我没想到接近学期后半段的时候会有什么变故出现。
一九八九年四月十五号,是个挺难过的日子,也是后来一切事态变化的开端,国家领导人胡耀邦去世,这对我而言也许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过后一想,那些让我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事情,那远在千里之外让我摸不着看不到的情况变化,都是由此为的。
那几天,北京出现了自发的悼念活动,报纸上电视上相关消息不少,半个多月之后,是五四大游行,这时情况已经不妙了,到了五月十三号,天安门开始有绝食静坐者,延续至五月二十号,七天间有三千多人参加其中,然后,终于在五月二十号,北京戒严。
我呆了,也慌了。
我并不怕动乱,出生在动乱年代的我对于疯狂的社会早有见识,我怕的,是动乱包围了周小川。
他在北京,在暴动的中心地带,我无法不时刻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于是那几天,我们的通话次数格外频繁起来。
“开枪了!
嚼子,真人,街坊大伯出门让子弹打穿了裤腿,好在没伤着皮肉,人吓得够呛。”
“我爸把门给钉上铁皮了,我倒觉得没必要,建安里还是挺安全的。”
“西单我可不敢去了,小溪跟小河也说先停止活动,等这阵儿过去再说。”
“马路上有烧军车的,你在电视上看见没有?上海怎么样?你千万注意安全啊!”
我一咬嘴唇,眼泪悬点儿没掉下来,要是面对面,我绝对扑上去咬他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惦记着别人?!
“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听见没有?!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抱着炸药包去炸天安门!
炸中南海!
!”
我喊的特大声,幸亏当时旁边没别人,否则我肯定就进局子了,罪名是威胁国家安全。
周小川那边儿半天没声,我估计他是让我这话吓着了,然后,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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