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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死都不解恨就别踢了,那不是相当于做无用功吗?再说你脚不疼啊?你说你生什么气呢?我这么支持你事业。”
我说了一堆,可能林强和小九还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这种疑惑在周小川喊出后面的话时解开了。
“少跟我逗贫!
裴建军,你丫忒他妈贫了!”
他仍旧挣扎,但力道却因为喊叫而被分散减轻了不少,“你说你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啊?复旦哪!
我连想都不敢想,你他妈敢干!
!”
行了,话说到这份儿上,再不明白的也能明白了,林强原本拽着我的手松开了,小九原本拽着周小川的手也松开了,俩人都愣在原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只有周小川因为激动而变得格外重的喘息声。
“裴哥……你、你怎么你都没跟我说一声儿啊,你不会真那什么了吧?”
林强避开了那个敏感词汇。
“嚼子,你退学了?真的假的?”
小九把那个词汇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这不挺正常的嘛。”
我弯腰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然后看着周小川,“你那么激动干吗?你说要把我骨头踹断了咋办?饶着我没学上再弄一残疾。”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腿发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疼,因为我两条腿都有点儿站不住,然后,在屋里的沉默已经快达到临界点时,他终于开口。
“……你说你……你让你爸妈怎么接受啊……”
他声音并不高,而且有点发颤,头别向一边,眼睛眯起来,我知道,这是掉眼泪的前兆。
“该接受的,总能接受。”
我叹了口气,“只要你这儿别不向着我就成。”
“我才不向着你呢,王八蛋,我他妈才不向着你呢……”
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一股可怜劲儿,要不是因为强子和小九在场,我肯定先把他楼过来好好抱抱再说。
“行行行,你甭向着我,反正我就是没人疼。”
作出一幅很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绕过他要出门。
“哎!
你哪儿去啊?”
周小川带着哭腔叫我。
“我过鬼门关去。”
掀起门帘儿,我出了小九的家门。
鬼门关总要过的,我还没跟我爸妈碰过面,只是在班退学手续的时候知会了家里一声,我爸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之后,最难听的话就骂出来了,老爷子从没那么骂过我,好像一夜之间我就成了仇人,而不再是他亲生儿子。
那天,跟我去我家的是林强,这是因为我爸妈不认识他,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言辞,因为周小川玩儿摇滚之后他们对他就不再像原先那般当自己亲儿子那么疼了,在父辈传统的眼光中,周小川是个叛徒,叛徒自然不能有资格被疼爱,这一点我能看出来,周小川也能觉出来,只是那时候谁都不曾说明罢了。
而现在,已在没有了维持和平景象的可能和必要。
我回了家,见了我爸我妈。
然后是一场我想到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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