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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应对之策时,宋蔚然得了消息,又哭又闹地撒泼,容城郡主没有办法,才说叫清嘉再留三日,一道过了万寿节,再回祝家。
这般处理,也颇合清嘉心意。
回,是一定要回的,她父母皆在,伤也养好了,万没有长期借宿在旁人家中的道理,还极容易落人口舌,说她是居心叵测,攀附权贵之人。
虽自己也确实是存着攀龙附凤之心,但若有人这般不怀好意地揣测她,不是阻碍了自己攀附权贵之路么。
显然,攀附权贵这条道并不好走,花费了大半个月,自那夜二人饮过酒后,每日,清嘉都会送些小点心,小玩意儿过去,却不曾得到宋星然一句回应。
当真冷淡。
清嘉气馁时,也忍不住咒骂他,这老男人、狗男人,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青春少艾的年纪,这般秋波暗送,他都似瞎了眼一般,难不成有隐疾么?遇了几次冷,清嘉都忍不住想,宋星然这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当真是个花花公子该有的样子么?难不成,是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觉得应付不来自己个小姑娘,还是他其实根本不喜欢女人,什么风流花心,皆是幌子,其实他喜欢男人?种种猜测,清嘉心烦时都想过,最后冷静下来,得了一条结论:男人靠不住,求人不如求己。
索性让听雪偷偷去衙门寻了能伪造文书的小吏,连定金都付了,过几日便能取到通关文书,届时也好逃走,暂避风头。
只是又担心,在她走后,孟氏若受了张氏欺负如何,清许身体不好,又糟了坑害该如何。
又该以何为生?难不成真要一辈子过着背离亲人、隐姓埋名的凄苦生活么?最后往往是对祝满、赵严又愈发怨恨,连带对宋星然也埋怨起来,为什么他这样难以捉摸?他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她可以演嘛……但清嘉并非自怨自艾之人,既然还有一线希望,便不能放弃,她不久后既要离开国公府,当下便光明正大地以道别之名,再去接近宋星然。
——宋星然陪容城郡主用晚膳时,因清嘉将要离府一事,已被容城郡主敲打了好几回,说什么大皇子长他两岁,如今已儿女双全,又说他不孝,对不住泉下的郡马云云。
最后索性赌气,连饭也不吃了。
闹得宋星然很是无奈。
听到清嘉来的消息,他愣了一瞬,淡声道:“请进来罢。”
清嘉是第一次来宋星然的住处,她虽努力做到娴雅大方,目不斜视,但也大致知道,此处是书房,是宋星然在府中读书办公之处,修了一个硕大的书架,层层摞摞许多书卷。
不似祝满的书房,挂满了附庸风雅的名家墨宝,到处显摆的皆是俗物。
光是瞧这书房,清嘉觉得,难怪宋星然年纪轻轻,便能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大约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宋星然坐在堂屋中央,撑着头,眼角垂下,仍捧着一卷泛黄的书籍在看。
烛光温黄,衬得他白皙的面庞十分柔和,他眉目开阔疏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见她来了,宋星然放下书卷,绕到外间茶室,请清嘉坐下,温和道:“祝姑娘,有事找我?”
清嘉与他面对而坐,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勇气:“我很快要回家了,所以来同你道别。”
宋星然颔首,只说:“我对姑娘的承诺不变,姑娘遇着困境,可寻我,宋某定当竭尽全力。”
清嘉腹诽,可我只想一步到位,做你家主母,消灾解难,高枕无忧。
如此想着,这戏更要做好,清嘉垂下眼眸,语气萧索,似含着万分不舍:“多谢。”
她自袖中掏出个荷包,双手递到宋星然眼前:“这些时日,叨扰了,这是我亲手绣的,您不要嫌弃粗糙。”
怕他不要,又补充:“不只是给你的,郡主、蔚然也有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星然没有拒绝之理,他也很礼貌的,伸出双手去接。
这是个极素雅的荷包,雨过天青的底,绣的是含苞待放的白牡丹,虽浓淡得宜,但到底是花色,他用惯的多是青竹兰草的纹样,鲜少有这般装饰。
虽非他习惯,但宋星然仍赞道:“很好看。”
清嘉得寸进尺:“那大人会用么?”
送给他,若不用,那这东西便是废物、死物,用上了,才会叫宋星然见到便想起有个爱慕他的姑娘。
旁人见了这般女气的香囊,也晓得这是个有主儿的男人。
但京城中似乎无哪家闺秀看得上他便是了。
清嘉眸光清澈温软,满满都是期盼,宋星然顿了顿,竟说不出拒绝的话:“……会。”
清嘉这才满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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