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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竹子无力靠在床头,白皙清秀的脸上蕴着不正常的潮红,说话软绵绵的没有精神,身体心理的双重打击,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岑儿趴在床头眼里噙泪,却又不敢哭,怕他的小竹子哥哥更难过。
但他们不宜在这多留,林大夫担心会沾染上小竹子的信香,只让他们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送他们出门。
看着林大夫眉间深深地忧愁,乔溪想着等过了年,天气稍稍暖和他就进山去,一方面找些药草拿去换钱,一方面也好帮小竹子掩盖身份,为林大夫分忧。
转了一大圈回来,乔溪有些累了,偏偏陶音那个闲不住的非拉他出去玩,他不得不拖着两条腿跟在后头,有气无力。
岑儿也被福哥儿几个孩子喊出去,跟着一大群孩子挨家挨户串门,得了不少大人们给的吃食。
尤其妇人们喜欢岑儿生得可爱灵巧,又安静乖顺,一个个不停往他手里塞吃食,多得岑儿口袋沉甸甸的走不动。
不过他很大方,给小伙伴们每人都分了,大家一起找了个大树底下,分吃零食。
这是岑儿以前没有过的经历。
他是中宫太子,皇帝之下他最尊贵,因此默认了所有好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不存在谁敢觊觎他的东西的事。
不过他觉得小溪哥哥说得对,能和自己真心喜欢的好朋友们一起分享,这种感觉很好。
眼看着乔溪和岑儿都不在家,沈夷光一个人着实孤单。
他先在院子里练了会拳,又静坐冥想片刻,起来摸进厨房拿了两个白糖馒头吃,还是无聊。
没有乔溪在,这屋子了无生趣。
沈夷光坐在屋顶上懒洋洋躺着,晌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令他昏昏欲睡。
最终他还是选择出门转转,不然要憋闷死。
来到桃叶村这么久,沈夷光对这里仍旧陌生。
大半时候他都在病榻上度过,后来能下地后也只在乔溪的小院子里活动,轻易不出门。
他总担心人多的地方时刻有暴露的风险,因此宁可谨慎,也不愿冒这个险。
但今天特别,听着外头传来阵阵说笑声,再面对空空如也的院子,沈夷光难免生出几分惆怅,于是出来走走。
正如他所想,外面果然很热闹。
一大群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坐在村口附近,嗑着瓜子闲话家常,年轻些的妇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脸上羞红捂嘴大笑。
更年轻的未婚少女们相约一起斗草,或是玩翻花绳的游戏,或是互相交换绣品,在对方的绣帕上添几针,非常和谐安静。
男人们则成群,要么在树下下棋,要么几个好酒的一起大口喝酒划拳比赛,声音震天响。
还有一群身材高大的壮汉,脱去上衣赤膊比划拳脚,当然还那有侃侃而谈、吹牛说大话的好事者。
沈夷光对这一幕幕无比熟悉,以前在军营,就算不过年也这样喧哗吵闹,,他天天都能看到。
在树下看了会棋,沈夷光觉得很又有趣。
不是下棋之人技术高超,这些乡村野夫们仿佛不知道什么叫“观棋不语真君子”
,一个个面红耳赤在后排急着指点江山,非得让下棋之人听从他们的安排。
可又因互相意见不合,这群看客们往往吵个没完,可怜那下棋的汉子脑袋被搅得糊里糊涂,拿着棋子左右摇摆,完全没了主见。
他看了一会儿摇头离开,又围观别人比划拳脚,不过都是些粗野功夫,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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