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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真见他这模样,酒还没喝已快醉了,有点慌乱地垂下眼睫,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瓶口,兀地凭生一腔豪情,正要举瓶痛饮,臂上已多了一只手。
“这酒能醉死人的。
一次只能喝一小口,得含在嘴里慢慢品。”
苍厘见他如此豪迈,冷汗都要下来了,忙出言哄着,好说歹说先教他啜了半口去。
却见牧真面色如烧,酒没咽下去,澄清的眼波都酥浊了。
……这酒这么烈吗?苍厘想,看他个酒蒙子样,三口应该能收住。
他拿过葫芦瓶准备装着喝一口,牧真那头却死活不撒手,只牢牢握着那瓶子腰,如丝如缕似笑非笑地凝着他。
“……好喝么?”
苍厘松了劲儿。
牧真点点头,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
得,这就开始疯了。
苍厘心里叹气,却是福至心灵般,顺着牧真的手往上抬,将瓶口喂到他嘴边:“那我这一口,圣灵子替我喝了罢。”
牧真眉心微微一蹙,认真摇了摇头。
苍厘正自不解,牧真却一使劲,又灌了满满一大口酒下去。
苍厘:……?
“……别……别叫我,圣灵子。”
牧真口齿不清,呼吸也有些跟不上趟了,“我…是……烟烟……”
嗯,还烟烟。
苍厘想,奄奄一息的奄奄吧。
他觉察这酒不对,毕竟所有记载中都没提有活人喝过扶疏。
虽然目前已知的制酒原料都是好东西,但也难保南昭酿制的时候悄摸混了什么人不能碰的猛料。
“你……喝完……该,我了。”
见牧真朦朦胧胧还要喝,苍厘劈手夺过酒葫芦。
他一使寸劲,牧真给惯力拉到他身上。
眼看要被扑个满怀,苍厘一矮身躲了过去,反目一瞄,牧真直直冲到一株杏树前,迫不及待将之死死抱住。
果成了只沾上就难甩脱的醉猫子。
“小鸟……哼,我最……最讨厌你了……”
牧真说梦话一般念念有词。
苍厘从地上拾起酒塞盖紧瓶子,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手刀将人砍晕,放在树下靠好。
他试了试牧真鼻息,确保人无恙,起身前又顺手撩了几把杏花盖在牧真身上,徒手给人整了条香甜软和的花被子。
墓里还是有危险的,他不想牧真再跟着以身犯险。
同时自己还得多出精力掩盖游说,毕竟冲撞圣者墓和大闹乌部刑场对牧真的意义全然不同。
苍厘甩甩头,把有的没的甩出脑子去,保持清醒继续走。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他远远看见了圣人墓碑与墓旁的老杏树。
那墓碑修做一朵七瓣莲台模样,姿态舒展,徐徐朝天绽放。
上面没有刻录文字,因为圣者莲的功业口耳相传,千年以降,全部记载在人们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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