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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面剂子装满木盘,就可以顺手递给灶台上的阿兰,交由她炸制。
随着木盘的转移,许多监生脚下微动,转而去瞧阿兰炸油条,仍旧是边吃边看,兴致盎然。
“即便是瞧上许多遍,也觉得颇为奇妙,面剂子细长细长的,怎得下了锅就能炸成这般大。”
“还别说,以炸制的前后经过佐餐,我觉得手中油条更香了!”
阿兰立于灶上,头一回被这么多监生齐齐盯住,一时有些拘谨,但看见孟桑淡定的神色后,心中的紧张感散去大半,只专心做着手头事。
人群中,唯有薛恒的注意力还放在孟桑身上。
只见孟桑飞快备好另一盘面剂子,马不停蹄地去接替柱子的位置,帮着诸位监生舀豆浆。
而豆浆这边压力刚小一些,炸油条的面剂子又不够用,于是她只好匆忙赶去桌案前继续忙活。
薛恒将一切望进眼中,沉吟不语,抬手不停摩挲下巴。
一直等到他和许平往讲堂走,薛恒这才与许平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你说孟师傅那儿的人手不够?”
许平诧异。
可回想一番这两日的情景,许平发现好友说得很对:“是了。
以往食堂里的朝食、暮食都是提前做好,等到监生来时直接盛出,不费事不费人。
而孟师傅这两日的吃食都是现做,不仅监生排起长队,他们自己也忙到不可开交。”
听到此处,薛恒忽而问食堂内大致有多少庖厨师傅和杂役。
许平三年都在食堂里用食,倒也记下七七八八,便挑着薛恒问的细细说与他听。
临了,薛恒“啧”
了一声,摇头道:“每位庖厨师傅手下能使唤的,约是一二个帮工,再配一烧火杂役。
可即便是孟师傅那儿再添两名帮工,怕也是无济于事。”
“现下去食堂的监生中,多是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的,待孟师傅名气闯出来,国子学和太学那帮子人必然也会来食堂。”
“届时,孟师傅只怕是更加忙不开。
总而言之,僧多粥少,往后咱们若想多领一份朝食,可不就是难上加难?”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许平晓得薛恒外家精于商贾,连带着薛恒在这一方面都颇有经验。
眼下听了薛恒的抱怨,许平眯了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讲堂内,早来的监生三三两两各自聚成不同圈子,正在闲聊。
“田兄,你说那薛恒当真会去食堂?”
田肃松松垮垮站着,嗤笑道:“放心,薛安远此人易被激怒,却还算是一诺千金。
况且他此时未来讲堂,必然是去食堂吃猪糠了。”
“据说薛恒家中殷实,锦衣玉食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如今要受这罪,哈哈哈……当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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