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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盘架车上花样倒是繁多,价格也便宜,杂食诸如腰肾,鸡碎和鱼包子,每个不过十文钱,还有些皂儿糕,澄沙团子,滴酥鲍螺,至于糖瓜蒌,十般糖等,才三文钱罢了。
这一排排的花盘架车,每个都是围着人正在挑拣,热火冲天的吆喝声和烟火味,勾得人流口水。
这时候霍二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畴搂着芒儿给他看灯。
希锦随口问:“你们要吃什么?”
霍二郎抬眼看过来,怔了下,才道:“我随意。”
阿畴:“随意点一些吧。”
希锦心道,这两个男人屁股粘凳子上了吗,动都不动的。
也没办法,她只好自己挑拣,反正也不贵,好不容易请客一次自然要大方,不能让人轻看——要不然人家背后里同情怜悯她,岂不是丢人?
希锦是要面子的人。
她便一口气要了许多,旋炙猪皮肉、煎肝脏、须脑子肉、蛤蜊螃蟹,还有各样杂嚼诸如鱼包子腰肾的。
最后还买了鹅梨糍糕、团子和盐鼓汤,这是给自己用的。
正买着的时候,芒儿却摇摇摆摆来了,原来他从阿畴怀中跑下来,他是看中了旁边新鲜花样的彩灯,那彩灯确实好看,上面镶嵌了绢纱,绘制了百鸟,如今灯火点燃,那百鸟惟妙惟肖,倒仿佛扑棱着翅膀要飞。
希锦问了问,倒也不贵,便给孩子买了。
她因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四合如意绣囊,里面并没多少铜板,钱不够,她便拿眼看向阿畴。
阿畴顿时察觉到了,起身过来,将自己锦囊塞给希锦手里。
希锦这才付账了。
付账的时候,心里却想,往日只觉霍二郎是天上仙,如今看,是不是太仙了,虽说自家要请他,但他就真能不动屁股坐在那里?
他好歹作势付账,她也不至于真让他花钱。
他是读书读多了,不太通人情世故?
这么一想,又觉得,他纵然生得再美,似乎也不是过日子的人吧。
她娘诚不欺她!
付账过后,这灯市上的小摊手上很是麻利,又有一旁闲汉帮衬着,很快各样从食杂嚼摆了满满一桌子,灯火映照着,只看得人垂涎欲滴,希锦几个坐在那里吃着,阿畴时不时喂芒儿几口。
他们找的位置还不错,远处可以看郊野的社火,近处可以看河中的灯光船戏。
希锦沉默地吃东西赏风景,旁边霍二郎和阿畴在说话。
阿畴本是沉默的人,不过如今倒是谈兴不错,他还问起霍二郎过去燕京城的种种打算,霍二郎也就和他说,说得兴致颇高。
这过去燕京城后,除了要租赁房屋,赶看考场,还要将阐述解试的公文呈送到礼部,还要四处拜会,这里面自然有许多门道。
霍二郎谈兴起来,也就提起他一位同窗,是攀附上了韩相爷拐弯抹角的关系,得了功名后便被安置了好差事等。
阿畴问道:“韩相爷?那是什么人?”
霍二郎笑了笑:“宁兄自是不懂这些,这毕竟是朝廷的事,那韩相爷深得官家倚重,这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话虽这么说,不过阿畴既然问,他也就大致讲讲。
毕竟他是太学候补生,就应该比阿畴懂得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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