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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彤很快将泪水擦干净了,但她眼角的绯红色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
荀若素坐在床边上静静看着她,薛彤原本想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但看荀若素现在的表情,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以前经常这样?”
荀若素打破了寂静。
薛彤目光下垂,在地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找自己刚刚丢的脸。
她不吱声,心里盘算着从哪个角度锤过去,能把荀若素锤成傻子。
“你好面子,不说话就证明忽然的情绪失控不是薛彤的苦体现在天道对她束缚良多,鉴于她擅长破坏规则,更擅长站在规则的立场上钻空子,导致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差点拿链子给她拴起来。
荀家很多年前常常与她打交道,有几位先祖甚至与她谈天说地,还成了朋友,只是某一天忽然断了联系,再相逢只剩下公事公办,所以札记中关于薛彤的记载寥寥数笔,还全让荀若素翻到了。
十几年前看过的内容,荀若素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也是看薛彤刚刚哭得真情实感,才猛地想起这一出。
荀家先祖的札记上还标注了这样一句话,“掌轮回的人是所有怨念的归属,她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座墓,包容着世间各式各样的死亡。”
荀若素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动,晏清在门外唱《忐忑》,“姐,荀姐!
我那房间也太恐怖了,这到了晚上怎么睡得着啊!”
随着开门声,晏清的肚子合时宜地响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恐惧使人消耗热量。”
他从中午开车走盘山公路,脑海里就全是社会新闻,到了山上也不消停,从社会新闻变灵异周刊,晏清这个心跳速度是平常的两倍,还没低血糖都是因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先去你房间看看,然后我们去吃饭。”
荀若素回头瞧了一眼薛彤,见她已经背过身去,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还红着的眼角被其它人留意,于是回身又给关上了门。
晏清将自己缩在荀若素身后,“我老板怎么了?”
“没事,有点困了,休息一会儿。”
荀若素没有戳穿。
两间寮房对门而立,晏清住的这间朝南,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阴湿,但荀若素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霉腥气。
外面的阳光没有收拢余威,房间却有一大半沉在阴影中,晏清进门第一件事先开灯,开完灯后重新缩到了荀若素身后。
墙壁大面积贴着墙纸,很多地方已经斑驳起皮,四个角落发霉的情况非常严重,受水汽的滋养,甚至有往墙中心漫延的趋势。
房中摆设也与正常风水相悖。
一张大木床四面不靠的端放正中,床头是个梳妆台,上面还镶着面半人高的镜子。
梳妆台虽然不是正面对着床铺,但人的侧影难免会落入镜子中,更诡异的是,这面梳妆台已经放了很久,镜子从中裂了一条缝,缝隙上下贯穿,除非离得很远,否则很难将人像放进同一块镜面里。
偏偏房间不大,床又占据了不小的空间,无法离镜子太远,除非将梳妆台搬出去,否则那条缝能将房间中任何投影割裂成两部分。
晏清哀嚎一声闭上了眼睛,他指着镜子道,“姐,和尚庙里哪儿来的梳妆台啊,我怀疑那老和尚没存好心!”
元戒这么安排确实很奇怪,这房间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住了,方才进门时荀若素仔细看了一眼,门把手上曾经挂过铁锁,还贴过封条,因为山上湿气重,铁锁生锈,拆除之后还是留下了一片红褐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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