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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澄有些火大,住在这个弄堂里,为了接个水,用个灶,明里暗里受了邻居许多气,因为厨房这种地方到底是女人多,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扎堆的地方,个个嘴巴都跟才开了刃的刀一般,骂人虽然不带脏字却是一口一个蔑视的“外地人”
的称呼,吴澄真的是受够了。
吴澄都还好些,毕竟牛高马大一男的,季覃就更受气了,那帮子婆婆妈就成日里嘀咕他野孩子不读书到底是外地人如何如何的。
开始的时候吴澄想着到底要在这鬼地方住几个月的,再说婆婆妈们又没明着说,争执起来也落不着好,却又舍不得季覃被人欺负,故而能在自己屋里用电炉子解决的时候就在自己屋里解决,不能的时候都是吴澄出来。
反正再过几天就要挥别这一群小市民,住去独门独户的房子里了,吴澄决意给她们一些教训。
吴澄认得最先开始嚷嚷的女人就住隔壁屋、是在公交公司上班的。
她老公也学着吴澄他们在家里用电炉子,结果老是烧断保险丝,吴澄出于邻居道义都帮她老公修了好几回了,没想到这女的这么不识好歹,吴澄便冷笑一声,说:“我们外地人再没规矩,也不会偷电,不像某些人家里,三个月才用一度电。
也亏得电费不是公摊的,能使得上这些小心眼。”
女人慌了,说:“你别胡说啊,我家三个月才不止用一度电呢,我家光是上个月就用了三度电!”
说完了,这女人才意识到说漏嘴了,一家三口再怎么节约,一个月三度电哪里够啊,光是一个电冰箱每个月就要十来度电。
马上就有一群看热闹的人拥过来,嚷嚷着说:“偷的哪里的电啊?我说我家这个月电费怎么这么高呢,原来是有人偷电啊。
别走,说清楚了……”
吴澄拎着水壶回屋,心里不屑地想:小市民!
临到快要走了总算出了一口气。
没走多远,吴澄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举目望去,刚才还围着那偷电的女人吵闹的人群又涌了出来,往吴澄的前面去了,人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表情。
“就堵那边门那里闹着呢。”
“那女孩儿的妈挠了康清一脸的血。”
“康清的老婆在屋里闹着要离婚呢,骂他死不要脸,勾引学生。”
“走走走,看看去。”
康清?这人吴澄认识,是上海人里面难得的几个叫他看得上的,知识广博,风度翩翩,是个高中数学老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吴澄随着人流走,到了一处小门附近,果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领着许多人揪着康清的衣领子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老师啊?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老师吗?学校怎么不早开除你,留着你祸害女学生?没心思教书,倒是把心思都放在勾引女学生身上了?你还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呢,你吃屎的工程师吧?……”
中年妇女骂完了又哭上了:“我女儿才十四岁啊,你这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你有没有一点人伦和良心啊,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畜生啊……”
康清脸上尽是女人抓出来的红道子,毫无底气地解释着:“我没对她怎么样,更没有对她下手,那……唉……算是个误会吧。
你不要胡说,这样对你女儿的名声也不好……”
妇女一口唾沫吐在康清的脸上,眼内喷火地骂:“什么误会?你都被抓现行了还抵赖?……”
抓现行了?难不成是老师干女学生的时候被别的老师或是同学撞破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内容,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地附和着妇女唾骂没有廉耻心的老师,催促着妇女更多地爆料,越是绯色越叫他们狼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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