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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麽事吗?”
我发烧了,好难受。
但她母亲的反应大概也能想象到,无非又要说她离开赤司以后不仅学习下降,连免疫力都因为疏于锻炼而减弱。
白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没事了。”
她母亲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现在真的有事,你如果想说了,就等我十一点开完会再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在伦敦,比日本慢八个小时。”
白鸟的父母读博时曾经在同一个课题组,博士毕业后两个人在职业规划上有了分歧,她母亲选择继续做研究,父亲转型从商做医疗器械。
这种分歧导致了他们的婚姻也并不顺利,从白鸟有印象开始,那两个人就一直是洛杉矶波士顿的两地分居状态。
大部分时间她和父亲在洛杉矶住。
童年里,母亲留给白鸟的始终是追不上的背影和走动时掀起的白大褂,她很忙,忙着做研究,忙着带学生,忙着去全世界各地开会。
她从来都不是白鸟可以去撒娇的对象。
传统意义上温柔关切的母亲形象,白鸟是在遇到诗织以后才感受到的。
起初是很羡慕赤司,做了错事也不会被责罚,每一点进步和好转都被人看在眼里,后来噩梦惊醒后也有了诗织的安慰,她也有了可以可以求助示弱、哭诉撒娇的对象。
日本,从原本只有有限的联结,只是模糊概念中的父亲的家乡,变得形象具体起来。
是诗织牵着她的手看的烟花大会,是诗织亲手做的小兔子便当,是诗织轻柔擦拭她因为篮球弄髒的手心时使用的手帕。
直到十岁那年诗织的猝然长逝。
挂断和母亲的通话后,白鸟打车去了赤司家在东京的陵园,诗织葬在那里。
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白鸟可以倾泻委屈的地方。
她是真的烧糊涂了,清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做这种事。
她到了以后看着紧锁的铁门,才意识到,没有赤司征十郎在身边,没有赤司征臣应允,她根本没有权力进入。
诗织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隔着铁门,远远地对诗织道:“对不起,我还是把什麽都搞砸了。”
她烧到眼眶发烫,泪液渗出来又很快被蒸发,白鸟坐在陵园对面的马路边上,靠着电线杆又要睡过去,守陵人把她叫醒了。
这个守陵人在这里工作很多年,是看着白鸟长大的,问她怎麽到了却不进去,又问赤司少爷怎麽没来。
“我不进去了。”
白鸟道,“我就是路过,还有别的事。”
打车来的时候是头脑一热,现在稍微冷静了,征十郎和她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早就没有面目再去见诗织了。
她和守陵人告别后,拦了车直接去机场,在手机上买了从现在开始最快起飞回美国的机票,晚上十一点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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