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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赏了片刻,就这样拎着头,往山下走。
白衣弟子全慌了,看江濯浑身是血,又提着景禹的头,哪个敢拦?他们虽然拔出了剑,却被江濯吓得连连后退。
江濯胸口翻腾,强撑着镇定,一步步走到门口。
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悲怆大哭:“兄长!”
暴雨里,有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扑向景禹的尸体。
他全身颤抖,把景禹抱在怀中,冷得嘴唇乌青:“兄长,兄长!”
他摸景禹的脉搏,又摸景禹的胸口,最终发出模糊的悲鸣:“他杀了我兄长!
你们做什么?何不杀了他?!
快杀了他!”
可惜雨里人人自危,任凭他哭喊大叫也没有人回应。
他哭到伤心处,忽然捡起地上的短刃,一个箭步,冲向江濯:“我要你偿命!”
江濯提步将他踹翻在地,他滚在地上,紧紧抱住江濯的小腿。
江濯再踹他,他也不肯松手,像是疯了般喊着:“你不能走!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江濯冷冷道:“滚开!”
那少年张嘴要咬江濯的小腿,江濯猛地翻出剑鞘,抽在他脸上,让他滚了出去。
他披头散发,见拦不住江濯,不由得再度大哭:“你别走!
把我兄长的头留下!
留下……求求你!
我求求你行不行?!”
江濯面容沾水,冷漠得像尊玉像,听他哭嚎,连头也不回。
那少年爬起身,追了几步又跌倒,伏在地上嚎啕:“你们为何不拦住他?!
什么稷官,什么弟子,统统是胆小鬼!
你们就这样让他走?!
就这样让他走!”
一人来扶他:“景小公子……”
景纶推开他们,袖中掉出个哨子。
他骤然攥起那哨子,像是攥住了救星。
江濯刚跨出门,就听背后一阵尖锐的哨响。
他挨了景禹几掌,本就是强弩之末,听见那哨响,只觉得一股气血逆冲,又吐出血来。
天上惊雷爆响,把四下照得如白昼一般,风雨扑打,有人掩面大喊:“召凶阵开了!”
轰隆隆——
整个怜峰红光冲天,数道阵符从地面浮现出来,有股凶怨煞气横冲直撞。
江濯挡住风,却还是被吹得睁不开眼,狂乱中,有个人犹如天降。
正是悬复!
江濯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隔空打了我一掌,就是那一掌,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滚倒在地,他走过来,我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人,而是悬复的一道影子。”
那一掌着实厉害,江濯的筋骨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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