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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见谅,孩儿原本是要下场的。”
楼宴恭敬道,“只是阿爹觉得既然今日崔元瑜不下场,那孩儿也没有那个必要非得下场不可。”
楼夫人闻言一怔,旋即了然过来,点点头道:“你父亲说得对,旁人都不甚在意的事,莫要搞得我们肯费多大工夫去争似的。”
楼宴笑笑,没有言语。
实际上这话是他对父亲说的,只不过得了他老人家认同而已。
本来于这些竞技之事上,那些养尊处优的士族向来便只有崔氏可与他们争一争长短,而崔氏这一辈又以崔元瑜为翘楚,既然他今日撇了这竞渡去忙别的,凭甚自己还得把它当个事?即便是费心费力地赢了,旁人也只当这是崔家不争的。
他才不会拿自己的脸面去抬举崔元瑜。
棚外有人在朝他递眼色。
楼宴见状,不动声色地含笑向楼夫人等人告了辞,又示意程氏尽心服侍,然后转身出了棚。
“郎君,”
来人上前对他施了一礼,说道,“楼妃让人来传了话,说是圣上已准安王所请,要迎陶氏女为妃。”
楼宴不以为然地道:“安王此举投了圣上所好,圣上不答应才倒稀奇。”
言罢轻笑一声,“这陶家也算是捡了个便宜,这样的门第,竟还能出个王妃。”
来人附和地笑道:“这也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升天?”
楼宴凉道,“这掉下来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陶家以为这回自家女儿‘得了道’,却不知这才刚开始。”
他说到此处,略略一顿,不知想到什么,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意。
“你说,倘陶家自觉‘得了道’,便忘了出身,不将崔氏放在眼里了。”
他说,“会不会很有意思?”
对方忖道:“照陶家之前被崔家逼迫的情形,此番翻身上位,心有扬眉吐气之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他们应该也不至于这般不知趣吧?”
安王选了陶氏,其中一半原因想必是此女乃由崔氏所引,陶家门庭低没有威胁,但本家又依附于崔氏,以她为妃自有两个好处:一、表明自己并无进取之心;二、给崔家留些安慰。
崔十二娘的亲事想必是要草草解决了,这事换作谁家肯定都觉得意难平,恐怕多少是要迁怒几分于安王府的,但此时安王却择了他们引荐的陶氏女为妃,虽远着关系,但在崔家看来也未必不是安王识趣的表现。
如此一来,双方都能保有两分情面,还减少了流言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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