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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安王府我是自愿去的。”
她说,“你就不要为难阿姐了。
她能为我、为这个家谋划至此,费心费力已是十分不易。
你也莫要着急,好生想想我的话,即便这次咱们拼着全家丢了前程不要,可将来又当如何生活呢?这次是我,下次便可能是新荷,再下回,说不定又轮上了阿姐,到时你和苟儿,还有阿爹,又还有什么能抛出来救我们的?”
“所以崔家这个学,你们无论如何要去。”
陶曦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待我进了王府,说不定还能为你们助把力,非说一定要飞黄腾达,但好歹能傍个身,家里都能过得更容易些。”
陶伯璋沉默未语,少顷,咬着牙回身一拳砸在了书案上,难过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能。”
“好了,大事当前,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缠这些了。”
陶云蔚复又冷静地说道,“阿兄,坦白与你说,我这个主意是奔着替二娘谋取安王正妃之位去的,虽只有一两成的可能,但我想,也不会再有比她做个他人眼中钉的妾室更坏的结果了。”
陶伯璋被她大胆的想法给怔住了:“安王正妃?这……成么?”
“谋事在人。
成与不成,”
陶云蔚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做了便知。”
巳时才过了不到一刻,窗外的日头便像是换了副脸孔,不复晨间柔和,白晃晃地将热气洒将下来。
郁氏接过荀嬷嬷递来的漉梨浆喝了一口,不由舒爽地叹了口气。
“今年这天气热得委实早了些,”
她边说,边又就着盏再饮了一口,“端午都还没到呢,这就让人离不得冰雪了。”
荀嬷嬷笑道:“端午虽还没到,但也不剩几日了。
夫人素来怕热,这会子贪凉也是正常,只是到底时令未至,冷饮还是少吃些的好。”
主仆两个相伴多年,郁氏打小听她唠叨惯了,并不当回事,照旧喝自己的。
待一盏冷饮下肚后,马车也恰好行至目的地,缓缓停了下来。
郁氏道:“把镜再拿与我看看。”
荀嬷嬷自是早有准备,不待她话音落毕,已将手中的石榴纹嵌碧玺银把镜递了上来。
郁氏接过,对着镜中映影细细看了半晌,边说道:“这王婆子梳头的手艺倒确实不错,就是可惜出身低了些,不然留在身边当个常用也好,现而今也只能在斋日里用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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