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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园没急着立刻进去,而是先嗅到了这话里有些奇怪的味道,稍稍侧侧身,使自己站在里面人的视线盲区里。
“晟源什么时候好,我就什么时候好。”
“是咱儿子啊,这么逼他,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他是个死心眼的,不逼他,他能听话放手?”
“你就放心吧,源源下午已经答应我了,我现在也不急,一步一步来,我就不信,我这当妈的,他还能不在乎?”
初兆刘园怔住,下一瞬感觉到后背拢上来的巨大压力,他下意识地转身,胸膛几乎和周晟源碰上。
“你……”
周晟源的一个摇头动作,刘园便停住,他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要进去吗。
走廊长长空空的,病房里安静下来,周晟源站了好一会儿,就恰好站在那道缝隙里。
周国企扶着何翠琳躺好了,隔着那道不宽不窄的距离,周晟源安静地站了许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像是听到了刚才那些话,又像是没听到。
良久,他挪了挪步子,却是往走廊尽头走去。
刘园迟疑了一下,转头跟上了他。
周晟源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站定,偶尔一两声车鸣从窗外传来,他侧头看着,突然问:“有烟吗?”
刘园手比脑快地就要掏烟,想起这是哪里又顿住,皱着眉头道:“这是医院……”
周晟源倏尔笑了下,眼睛弯了点,可是笑意不达眼底,连嘴角的弧度都勾得像刀刻般,生硬冷凝。
他搓了搓指尖,像有烟瘾般嗤笑道:“是啊。”
“刚才医生不在。”
他突然说道。
刘园蹙眉,这话的意思要是深究,得有好几层意思,但估摸没错的是,刚才刘园听到的那些话,周晟源也都听到了。
这样一来,谁都明白了,何翠琳是在装病——还是为了逼周晟源。
刘园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手上的果篮拿得也有些烫手,那粉红的蝴蝶结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讽刺。
他刚要把果篮随手搁哪儿,却见周晟源搓搓指尖,收回视线,转身往病房走去。
“走啊?”
刘园捏紧果篮,内心彷徨地跟上去,一时竟然有些担心进去后周晟源会不会和家里人吵起来。
毕竟装病骗儿子相亲甚至分手什么的,实在是有点令人难受不适……甚至反胃。
但既在意料之外的是,周晟源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听到般,陪着周国企一起照顾何翠琳,一起招待刘园,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的,让人辩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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