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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钟琂先开口,他声线平稳:“我打了黄热病疫苗,要十天后才能回非洲。
十天一到,我马上就走。”
沈时因还是垂着脸,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整理手头上的图纸。
就在钟琂以为她要将自己彻底忽略的时候,沈时因忽然问:“那你为什麽要回来?”
他为什麽要回来。
前天晚上漫无目的开着车打发时间的时候,钟琂也在心里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
到了这一刻,就连他也搞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沈时因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落在眼里同样刺眼。
钟琂气极反问:“我为什麽要回来?郑意成只有一只手,你觉得他在这一行还能干多久?我光是露个脸,就能让他在公司好过一些。
还有,一个管涵算了大半个月,两方项目部来回拉扯就是拿不定一个主意,我不回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掰扯到明年?”
沈时因心里那股气性彻底被他勾了出来,如果说本来还能假装平静,尽量维持住表面的和平,那麽听完这些话的沈时因再也忍不了。
她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你不在的时候我们推进得好好的,你就算不来郑意成也过得下去,不用你来装好人!”
钟琂不想跟沈时因吵,再吵下去仿佛又回到了身处非洲时沈时因离开的前夕。
更何况他这样兴师动衆地回来也不是为了和她吵架。
钟琂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翻涌交织的情绪。
然而再开口时的语气到底还是说不上多友好,钟琂问:“你反应这麽大,是自认做不到能与我心平气和地共事?”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刘周平手里抱着电脑,肩窝里还夹着手机。
沈时因又抓起那只笔,另一只手撑着脑袋,遮住因情绪激动而浮上愠色的脸。
看见会议室里的人,刘周平匆匆挂断电话,几步上前握住了钟琂的手。
“沈工,这是淩副总叫过来给我们帮忙的钟琂。
你们在非洲共事过,应该很熟悉了,不用我多介绍。”
岂止是熟悉,几个月前还睡在一张床上,赤诚相见呢。
沈时因暗自腹诽,面上却不显,扯出个笑对刘周平说:“嗯,都认识的。”
上班时间一到,相关人员鱼贯而入。
刘周平在人到齐之后再次郑重地介绍了一遍钟琂,没有太多互相认识和了解的过程,在刘周平的示意之下很快开始了第一轮发言。
钟琂不太按常理出牌,他没有一上来先看方案,而是自己构建出了一个模型。
在所有人都发过一遍言之后,刘周平适时看向钟琂。
钟琂顿了顿,问道:“这是要将老旧城区结合的地下空间开发,主要使用盾构,老城区用喷锚暗挖,那麽交错地点一定会産生沉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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