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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是昔娘——临汾县主的乳母,是保母,但也从她三岁丧生母之后,就到她身边服侍照料了,这么多年从未离过她身边……”
贺拔保母的双眼红成了一对桃子,满脸疲惫浮肿,声音嘶哑而绝望,但好在还肯说话。
柴璎珞先问“你为什么要吞掉那玉指环,”
她一口咬定“那是别人用来栽赃、毁损县主清白名节的灾星,让它带走奴婢一条贱命算了。”
李元轨愤怒的哼声从屏风后传出。
贺拔是当着他的面吞掉了物证,这高傲的少年王子防夺不及,想必十分挫败。
但事情明摆着,保母确实是不在乎自己死活才敢这么干,他也没什么办法。
难不成真要杀人剖尸取物证?
“一娘的清白名节,不取决于那什么指环,取决于你是否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
柴璎珞冷冷地说,“此案轰传朝野,上达天听,你以为你吞了证物,它就能消失了?”
贺拔跪在地下的身子挺直了些:“上真师请问。
一娘和奴婢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
魏叔玢一直觉得这保母的气质略挑眼,此刻虽然形相狼狈,却仍没有方才那侍婢阿洛那种畏缩无知的奴婢相。
柴璎珞问她昨晚都在干什么、最后见一娘是什么时候、近期一娘有什么异常等,她都一一详细回答,吐属还颇文雅。
昨晚皇后离去,命二位王妃穿戴翟衣送嫁,郑娘子的冠钗礼服都多年没动用过,懂得如何插戴的下人更少,她只能丢了昔娘先去忙王妃礼衣。
等到服侍郑妃穿戴完,看东厢黑灯瞎火的还没动静,娘子命她去查看一娘妆容整好了没。
她到东厢房门口,遇上杨娘子和侍婢……
说到这里,贺拔再次失声,伏地哭得一时讲不下去。
魏叔玢在旁边瞧着也自黯然,不由得想起了昨夜母亲看自己那悲伤又爱怜的眼色。
昨天下午和晚上的事,众人所述都大同小异。
皇后来探望一娘、二人在东厢内关门密语、一娘送皇后出门,那是众人最后一次看到她活着。
晚上迎亲队伍在院门催妆劫亲时,贺拔和杨妃主婢三人发现一娘吊死在卧内。
问到一娘近期有何异常,贺拔提供了重要讯息:
“她那天忽然问我,胡祆祠是什么地方?”
“胡祆祠?”
众人都是一愣。
魏叔玢觉得这词耳熟,努力想了想才记起来,那不是传说中西市胡商聚集拜火、赛神作乐的寺庙么?
长安城内向来有很多西域胡商,她知道这些人大多信奉火祆教,坐车在城内赶路时也见过窗外街上有相关人物屋宇,但还从未亲身接触过那些人。
李一娘一个王姬孤女,幼时在东宫也好,九岁后在禁寺里也好,她从哪里听说的胡祆祠?为什么会对那玩意感兴趣?
“她这些年可曾见过胡人胡姬?”
柴璎珞也奇怪地发问,贺拔摇头:“从未。
上真师也知道,这感业寺……外人进不来的。
最近一批外人,还是昔娘婚期定下后,来修葺房屋清整院子的工匠,但那时二位娘子都严密约束着小娘子们,拘管在跨院自己房里不得外出。”
至于贺拔如何回答一娘关于“胡祆祠”
的发问,魏叔玢发觉这仆妇跟自己的认知差不太多,也仅局限于“西域胡商、拜火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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