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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潢贵胄,生杀予夺皆在你手,而他不过就是条黏在砧板上的鱼!
听话,快快拔出他的刀——”
“再把他的手指,替奴婢一根、一根、一根的砍下来。”
黄雀
裴怀恩的话就像催命符,李熙哪还敢动?
连点报复心都不敢有的人没价值,因为不好利用,可报复心太重的人也不能留,因为太危险。
进退皆是错,李熙在危急关头灵光乍现,哆嗦着拔了刀,却又装着迟迟不敢砍下。
李熙双手握刀,缩着肩膀回头看,小声说:“厂、厂公,他大哥是姚元靳,手里掌着兵,他自己又……”
裴怀恩不紧不慢地打断他,说:“那又怎么,他方才那样欺辱你,害你险些成了残废,你难道就不想报仇?”
李熙抿紧嘴唇。
烦,裴怀恩这人可真烦,一天到晚总要试探他。
多半是前阵子设计坑了一把神威营,令裴怀恩对他起了疑心。
李熙脚下,姚元里后知后觉地琢磨过味来,吓得冷汗如雨,连忙扑过来抱裴怀恩的靴。
“厂公、厂公!”
姚元里满身泥污,扯着裴怀恩的袍角哀声喊:“厂公宰相肚里好撑船,千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我、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我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裴怀恩勾着唇笑,使力将袍角一寸一寸的从姚元里手中抽出。
“姚统领这话说的。”
裴怀恩弯下腰,玉白手指点在姚元里的额间,声音轻飘飘的,说:“您要活,合该去求六殿下呀,求奴婢有什么用呢。”
姚元里一愣,又连滚带爬地转回去,白着脸给李熙磕头。
“六殿下,求您大人不记小人小人过,饶了我这回。”
姚元里边磕头边说:“我、我刚就是吓唬您,没真想伤您。
您是天家贵人,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伤您分毫啊……!”
“……”
姚元里能屈能伸,把姿态放得低,闹得李熙一时无言,只好又求救似的看向裴怀恩。
“厂公,要么还是算了吧。”
李熙说:“我……我没做过这种事,我实在害怕,再说他今天帮了二皇兄,就是死罪难逃。
事已至此,我们只需押他回去,父皇自会处置他……”
裴怀恩挑起眉看李熙,说:“哦?是么?六殿下当初向我提起要借吴大统领的手,杀光整个神威营时,可是心意坚决得很。”
李熙攥紧刀柄,说:“至少不必亲手沾着血,我怕血,当年舅舅战败饮恨,到处都是血。”
裴怀恩闻言便迈步上前,一把攥着了李熙的手。
掌心的触感冰凉。
裴怀恩偏过脸,贴在李熙的耳朵旁边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六殿下闭眼,奴婢带你亲手开这个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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