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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再晃酒壶,却发现这壶已是空空如也了。
“……可恨,卖酒这人骗我,又给我缺斤少两的。”
玄鹄说。
李熙扭头看了眼玄鹄,默不作声地垂眼,只觉眼前迷雾重重。
不提携是合理防范,筹谋工部是自保,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都情有可原,但……怎么会这样,这与他想象中的暗潮汹涌完全不同,也与李恕之言不符。
原来从母亲到儿子,这两家人说亲密又不亲密,说仇恨又不仇恨,甚至连稍微大点的过节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
其实旁的倒没什么,只是……若只是这样,他可真不放心去借寿王府的力了——谁知道寿王会站哪头呢?毕竟如果没有切实的恨意,单纯只说权利算计,鲜少有人能对自己的至亲兄弟下死手。
可是话说回来,难道真得靠他自己毫无头绪的查?那得查到什么时候去?寿王府本该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若是少了寿王府,一切都要变得艰难许多……
正当李熙陷入困境,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玄鹄问他,说:“对了,小殿下今日进宫,可还顺利么?”
李熙这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坐直些,暂且把宁贵妃与丽嫔之间的蹊跷抛到一边。
“还好,我这边倒都在预料之中。”
李熙皱眉说,“宁贵妃刻薄愚蠢,想要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不可怕,只是……”
玄鹄似有所感,忙问:“只是什么?”
李熙没回答,而是神色莫名地看了玄鹄一眼,反问道:“玄鹄,记着你从前与我说,那裴怀恩与宁贵妃其实是一对……你这消息可靠么?”
玄鹄没想到李熙会忽然问他这个,顿时就愣了,说:“应当可靠吧——大伙儿都这么说,怎么了?”
李熙就摇头。
“没怎么。”
李熙边答边皱眉,忆起今日在恩露殿所见,有些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愁的小脸全皱成一团。
李熙说:“我只是忽然想到,抛开利益分配不谈,只将最近发生的事从前往后捋,我猜宁贵妃先前并不知道姚元里已投奔老二,原本打算用自己的小妹笼络姚家,扶持姚元里这枚废子做掌家,以便逐渐蚕食掉姚家在漠北的戍边大权,但这已经让裴怀恩很不满,更勿论齐王最近入宫频繁。
这样看来,裴怀恩如今之所以会坚持扣着姚元里不放,没准除去泄愤之外,还有阻拦两家亲事的用意……玄鹄啊,你说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真会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要好吗?”
玄鹄脑子转的慢,听罢还在愣,“……什么?贵妃想要漠北?什么时候的事?但仔细想想也对,若非有所图,谁舍得把家里妹子许给这样一个纨绔?不过说真的,换我是她,我也会选姚元里这个耳根子软的做傀儡,毕竟姚家其他人都不好惹。”
李熙安静地拖着腮,脑子里却已在思考新问题,压根没接玄鹄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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