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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有‘无垢’的楼台高筑,洗襟台才有意义,找到真相,本身就有意义。”
谢容与道,“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只有了解冰如何化成水,以后才懂得该如何保住冰。
或许你说得对,查到最后,所谓洗襟不过是一片青云虚妄,但至少我们能知道对在哪,错在哪,又或者当是非对错混淆在一团模糊中的时候,我们知道该往哪里走。
拼命盖住流血的伤口,只能让它溃烂腐坏,越裂越开,想要愈合,得将它敞开来,即使会结出狰狞的疤。”
“官、官家。”
谢容与和张远岫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诸人似为之震动,久久不语,半晌,刑部的唐主事才朝赵疏拜道,“臣以为,昭王殿下说得对,洗襟台名额买卖一案,尚有内情未曾查明,这时候就与宫外士人交涉,无疑于敷衍应付,倘若往后有人把更深的真相掀开来,譬如……洗襟台的登台名额为何落到了章鹤书手上,反倒会让百姓是去对朝廷的信任。”
“臣倒是以为,昭王殿下的话虽然有理,未免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
且不说一日之间想要把一切查清有多难,哪怕查清了,又该由谁人对出面解释,他的话如何得到百姓的信服?解释后,如何确定宫外的士子是散去,还是越闹越乱?”
徐姓大人说道,“再者,张大人的说辞虽然不是真相的全部,决计谈不上敷衍,至少也是句句属实的,对宫外聚集的人来说,这养的说法其实就够了,事缓则圆么,先把燃眉之急解决了,事后要审章鹤书,甚至要问责翰林,再加紧办不迟,等全部查完了,最后酌情昭告天下,这样不是更好么?”
这时,一名禁卫急匆匆进得殿来,“官家,末将率人找到墩子了,墩子公公他……已经死了。”
青唯一听这话,心中觉得不对劲,一时间顾不上礼数,“墩子死了?怎么死的?”
禁卫解释道:“士人百姓暴动,京中有歹人趁机流窜犯案,官兵只能在外围守住秩序,深入不到人群中,墩子公公……似乎遇上了歹人,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连光鲜的衣饰都扒完了,背上中了两刀,人在雪地里咽了气,至于血书——”
禁卫从袖囊里取出一条薄帕,“应该是此物,请官家过目。”
很快有小黄门将薄帕呈到御前,赵疏看过后,又交与群臣验看,刑部尚书将薄帕传给一旁的唐主事,阔步上前,“官家,臣本来是赞同昭王殿下之言,以为务必要查清真相,可是眼下……唉!”
他狠狠一叹,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城中有歹人借机作乱,当务之急还是采用张大人的法子,先行让围聚的百姓散去,臣以刑部尚书之衔担保,待今日过去,臣一定全力协助昭王查清真相。”
适才的禁卫听了这话,想了想道:“官家,末将进宫时,发现有百姓不敌风雪侵骨,在宫门口晕了过去。
只是宫门围聚的士人见状,非但没有生出退意,反而更加愤懑。”
大理寺卿大步上前,与刑部尚书并肩拜下,“官家,臣其实也赞同昭王殿下的说法,认为真相必须水落石出,但……驱散民众实在迫在眉睫,眼下看来,只能先用张大人的法子,先把百姓们劝走,臣愿意以这半生为官的名声担保,只要熬过眼前难关,臣定当不眠不休,势必与诸位同僚共寻真相。”
“官家不可!”
青唯急声道:“民女是不如殿上诸位大臣懂得权衡利弊,但民女出生草莽,是货真价实的民,最懂得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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