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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秋问。
他点点头,视线飘向别处,“很大的雪,还要一阵才能停歇。”
“这样啊。”
阮秋秋闻言,失落之余,又莫名松下口气——她曾有过一闪即逝的离开念头,尽管听起来颇为可耻,甚至充满逃避意味,如同事后翻脸不认账的渣男做派,但她深知只有早日告别高兰,彻底回到正轨,才能规避泥足深陷的境地。
安德烈当然不是污沼,他更接近于死寂火山,会在某个节点骤然爆发,将她汹涌吞没。
第六感叮叮咚咚敲响警钟,催促她做下决断,可当对方委屈巴巴的倚靠过来时,阮秋秋就把一切抛之脑后,只剩了满腔柔情婉转。
会不会有点恋爱脑?不对,明明还没和他谈恋爱。
不对不对,为什么要设想谈恋爱?
阮秋秋有些控制不住脑瓜里的小人打架,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慌忙仰身退后,却被牢牢限制在臂弯当中。
雄性的干燥气息蔓延,隔着衣料,高热体温再一次燎动着她。
安德烈随之抬起头来,由于身形魁伟的关系,即便保持坐姿也能与她平视,红瞳端端对上面庞,他在缄默里投来深深凝望。
约莫是视线过于灼烈,紧密纠缠一路,阮秋秋不禁别过身子,脸颊晕开层层绯色,几乎染透眉眼。
她低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对方旋即否认,语调带着罕有的吞吐,“有一点红罢了。”
话音落下,安德烈就开始后悔——他本想进行夸赞的。
女人的侧影浸着橘色,沾染柔和光晕,周遭微尘恍如星屑,以她为中心萦绕运行。
无疑是极美的画面,他却难以用言语详尽描述,笨嘴拙舌地憋出一句脸红,实在不像样子。
阮秋秋赧然似的掩去半张面孔,只露出明媚浅亮的褐瞳,朝他轻哼:“你也是。”
“你怎么知道?”
安德烈下意识反问,他天生的黝黑皮肤足以掩盖所有异样。
“不知道呀,瞎猜的,看起来我是猜对了。”
阮秋秋说着,眼尾翘起弧度,只觉这段对话分外幼稚,与他的行为一样,莫名冒着傻气。
身前蜥人闻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竟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垂头发出一阵模糊笑音。
说来奇怪,本该是场尴尬会面,毕竟情欲冷却后的清醒时刻最为难堪,可两人相处依旧暧昧,潮润黏稠的欲念充斥在表象之下,又被另一种怦然而青涩的悸动所取代。
“秋秋,我……”
气氛愈演愈烈,安德烈情不自禁向她贴拢,正要开口,忽然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焦味,沿着角落蔓延而出。
两人动作随即凝固,在他调头看向厨房之前,阮秋秋的惊呼声打破了所有旖旎。
“——哎呀!
菜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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