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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诸事顺遂,他得以在最后一刻成功和爱人相聚。
“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阮秋秋拉着他回到座位,膝头挨着膝头,姿态亲昵。
因是连夜赶路又兼疾跑入站的缘故,安德烈呼吸格外沉重急促,热气拂过脸颊,发梢掠得肌肤微痒,她顺势仰头,往对方颈窝蹭去。
鼻尖充盈着雄性蜥人的干燥气息,彷如山石沉毅,能够轻易抵御所有侵扰。
安心之余,那股积压肩头的紧张感旋即消退不少,纷乱神思在这个宽厚胸膛里愈发松弛放松。
鸣笛声再度响彻四野,微妙的推背感压迫躯体,安德烈紧攥着她的手心,一言不发。
尾巴隔着衣料绕上膝头,双臂绷紧,肌肉血管骨骼一并发力,恍惚倾注了所有勇气,俱浓缩在这场缠绵相拥里。
细袅腰肢被他牢牢禁锢,阮秋秋却不觉压抑束缚,她倚在这具滚热躯体上,听着皮肉之下规律蓬勃的心跳,任由自己被他的温度缓慢侵吞。
此时此刻,她全然理解对方,更知晓安德烈所有不曾出口的顾虑。
他是一向内敛敏感的,总习惯以沉默掩饰慌张无措,这份罕异特质与火蜥身份格格不入,成为凶戾表象下的一根软肋,横生出了温柔。
也因这份温柔,才令阮秋秋格外亏欠——归根结底,一切源头应该是她。
是她贸然出现在安德烈的人生里,是她随意惊破了安德烈原本平静安稳的岁月,也是她强行牵过安德烈的手,无声恳求他与自己同行,前往陌生的未来。
阮秋秋用力回握,满心满意感谢着安德烈的陪伴。
她抬头把嘴唇帖向他的额头,糙硬与柔软的触碰如此分明,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软鳞上的细密纹理,热而熨帖地擦过寸寸表皮。
一枚蜻蜓点水的浅吻足够安抚蜥人,他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红瞳半眯,似要跌进那团浅褐色的迷梦深处。
阮秋秋倒还清醒,目光投向车窗之外,见那悬在高处的灰蒙场景逐渐移动起来,延绵峰峦拉成一条白线,浪涛般起伏舒展。
看到入神处,窗外陡然陷入一片漆黑,再不见其他颜色。
“进隧道了。”
安德烈忽然开口,竟还未睡去,从前来到高兰任职时,他经过的也是这段路程,对此很有印象,“这条隧道大概有十几公里,穿过去了,就差不多到高兰边境了。”
“这样啊。”
阮秋秋双手支颐,心中油然生出期待。
也不知道高兰以外会是个什么风貌,会有秋枫红叶吗?亦或雨雪霏霏?但总归应该温暖一些……她的爱人需要沐浴在暄和光辉下。
思来想去,始终难以描摹具体画面,她索性靠在他的胸口,闭目小憩起来——兴许再一睁眼,就能抵达终点了。
两人依附一处,彼此呼吸均匀,缓缓聚拢,复又缓缓漾开,洋流似的蔓延车厢,就这样十指紧扣着,静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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