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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里有存你的电话,安顿好之后就联系你。”
他放空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扭头来看着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也不用联系我了。”
介舒蹙眉,启唇想要补救,即便自知无意义,却被他眼里的决绝堵了回去,终是哑然。
2细雨夹着冰珠飘扬在街道上空,路边的黑色七座车内挤满了人,前座的车窗打开了一点缝隙,白烟从燃着星火的烟味冒出窗口,在潮湿的冰雨里晃荡着,像是有根若隐若现的布条拉扯着车里的人。
陈辛觉没忍住轻咳了几声,惊醒了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关宜同。
她睁开眼,把卫衣帽子向下拉过额头,抱怨道:“离我远点儿。”
“我还能往哪里去?”
陈辛觉晃了晃脑袋,他右侧正坐着一位须发旺盛的黑衣男人,因其庞大的体格占据了后座的大部分空间,他只能和关宜同挤在靠里的狭小位置。
关宜同“嗤”
了一声,往车窗边缩了点儿,也懒得接话。
季归豫则被挤在0白日的赌场万分萧条,预热的圣诞树在角落里冷冷清清地闪着灯珠,吧台后面的侍应生低头玩手机,全然没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
直到闲置的空玻璃杯被倒扣着敲了两下桌面。
“城哥在吗?”
偷懒被抓个正着,侍应生匆忙间把手机塞进了水池边的置物架,抬首的瞬间脸上便浮现出紧张的假笑:“老板在办公室。”
他边说边快速打量着来者——问话的是张半生不熟的面孔,跟了老板没多久,偶尔会在这里出现,姓名不详,只知道之前是跟着另一位女老板;站得再远一点的就完全是张极年轻的生面孔,他脸上带着礼貌得体的笑,又多少有些宿醉的疲倦,看起来像是位出手阔绰且有酗酒倾向的客人——大约是好哄的富二代,这里最欢迎这样的人。
二人正要迈步,带路的人似乎想到什么,又回头道:“您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那请吧。”
侍应生在一旁听着,目光随二人背影而去,暗自揣度那陌生年轻人的身份,不料远处老板的办公室竟已先一步敞开了大门,老板本人也已亲自站在了门口。
他隐隐听见老板寒暄道:“俞大哥最近一切都好吧?”
那年轻人从容地跟老板握了握手:“他很好,这边生意还好吗?”
“唉!
时好时坏,咱们坐下聊。”
房门随后便被合上了,侍应生拿不准是否该准备点茶水饮料,犹豫间办公室门又被推开,老板探头出来招呼道:“倒杯橙汁进来。”
“好的!
马上来!”
门内是复古的九十年代装修风格,靠墙是一大组棕红色套柜,混乱的红木大办公台上堆着文件、酒杯、雪茄、烟缸,其间像模像样地摆了块玻璃名台,上面刻了几个大字——“总经理昆城”
,底下还标注了英文。
“还在上学吧?期末考试结束了?现在在放假?”
语气里不乏揶揄。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俞庄嵁看见桌上飘洒的烟灰便挪开了头,转而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绕圈子了,您的人把我朋友困了一天一夜,这账怎么算?”
昆城瞥了站在门边的瞿榕溪一眼,讪笑道:“您的朋友是?”
“陈辛觉。”
“哦,这个人啊。
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两个兄弟不见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们俩之前一直在跟这个叫陈辛觉的人,所以我们怀疑这个人有问题。
而且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也不是不清楚这门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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