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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枕上自己一双手臂,像是格外认真的在回顾历史,“这是那会儿他级别到了,上头特批给他的,就这套宅子也是,那红木床是配套跟宅子一块儿的。”
“那你爷爷了不得啊。”
我挺惊异,“这得多大干部啊能分这么大一宅子?哎,你爷爷是不是救过谁的驾呀。”
“你别拿我开涮了。”
他傻笑,“其实‘那些年’差点儿毁了,你回头瞧瞧里头那床腿儿,上头还有斧子印儿呢。”
“那也算是抢救回来的了。”
“可不。”
那之后,又是一段沉默,然后,我不知是两个人都没睡意还是聊的精神起来,很快放下了沉重的话题之后,我们又开始涉及到其他内容了。
我发现林强懂得挺多,什么老四合院的建筑格局啊,什么风水与朝向啊,什么紫檀是帝王木,红木是人臣木啊,什么当年院子当间儿摆着几口大缸,养着多少只在他儿时记忆中存在过的白莲花啊……
我听得挺入迷,随后听着听着就开始意识到话题的不对劲儿了。
这要从不知为何聊到了老宅传说开始。
我猛的问林强,不都说老屋子有什么特有意思的故事嘛,反正睡不着,干躺着也是躺着,你给我讲一段儿得了。
林强想了想,而后带着特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并说,那你先把灯关了吧,讲完了咱就睡了得了,就甭开着灯费电了。
我哪知道在他那特一本正经的表情后头有什么阴谋。
很快的,一种类似于反特电影里常有的紧张气氛就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发展了起来,继而一点点酝酿,扩散,反特电影就慢慢成了恐怖电影,林强那张在透窗而入的月光照射下愈加显得苍白的脸让我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他讲的哪里是什么老宅传说?分明就是现在仍在流行的那种吓人玩儿的鬼笑话!
已经被拉到情节里去的我在他终于抬手指着门口不高不低喊了声“就是你!”
的时候,虽没像个大姑娘般叫唤出来,却也是足够重的打了个冷战的。
下一秒,在那张连坏笑都像傻笑的脸冲着我,展露出一种类似轻微歉意与成就感混合在一起的表情时,我只觉得,林强此时此刻,并不比跟川儿犯贱的嚼子那欠打程度低多少。
于是,我抬起手来就给了他还在指着门口的爪子一巴掌。
“操,你丫吓唬谁呢?!”
我脸红了,也烫了,不是吓的,是为了自己刚才那打冷战的丢人样子让他尽收了眼底。
林强没道歉,也没反驳,更没给自己找借口,他只是用多少受了委屈的眼神看向我,然后说,你让我给你讲鬼故事的……
我急了。
“我让你讲老故事,谁让你将鬼故事了?!
你也甭讲了,你丫现在瞅着就他妈是一鬼!”
我嘴上讨伐,然后抬脚在他腿肚子上来了一下子。
那个之前还让我以为是个爷们儿的家伙,只是“嘿嘿”
着,继而更傻的“嘿嘿嘿嘿”
着躲着我的攻击,一直到贴到了床的最里面去了。
我觉得我的所有拳打脚踢的欲望,都让他那一连串儿的傻笑声给莫名又迅速而且简单的压下去了,冲淡了,冲散了。
林强,怎么瞧着,都仍旧是个傻呼呼的家伙,或者说,更傻了,傻透了。
那天,我们的折腾在他冲着我简单赔了个不是之后就算是结束了,我没更进一步让他弥补我的精神损失,我感觉我们俩熟是熟了,却还未曾熟到可以胡搅蛮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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