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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
南玉手执方巾道:“果然还是昨夜的寒风,娘娘,眼下入秋可要当心了。”
温泠月轻声应和着,却是说完后便忘了,意识模糊时大抵睡了好几觉,身体才不似最初那样滚烫。
*
傅沉砚一夜未睡,昨夜他撤身离开池边便去了诏狱。
那些发着醉气倒得没边儿的老顽固大抵要醒来才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
傅沉砚伫立于铁杆外,眼中薄凉地仿若在看已无声息的尸首,无人能联想到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客套恭敬地于宴席中吃酒。
他来是为这些人挑个好时辰上路,再如何也是朝中重臣。
被厌弃的,心怀鬼胎的,重臣。
老臣又如何?表面上维系的虚伪颜面与绝对的权势孰轻孰重,从不需多想。
自以为结党营私就能得谁庇护,却忘了朝中从不养闲人,尤其是固执守旧的一类。
铁链挣扎打碎寂静,一位被铁链绑得肩颈布满淤青的老臣挣扎着猛地冲到门边,紧紧攥住栏杆,仔细盯着傅沉砚的眼睛极具恨意。
“傅沉砚,你不尊年迈有功之臣,阴险狡诈恶贯满盈,视人命为草芥,不怕受报应吗!”
他长久不曾开口,月光透过狭隘狱窗在他脸上勾出斑驳树影,脸上辨不出情绪,可嘴角分明是上扬的。
“赵大人何曾听闻诏狱之内招待功臣的笑话。”
他顿住,眸中慵懒,却分明有掩不住的利欲暗涌。
“恶贯满盈?孤不知你竟这般会夸人,赵世坤。”
眼中最后一丝光也溜走。
今后玉京官命薄上再不会出现这个名字。
而他,依旧是视权为尊的皇太子。
无人敢驳,无可修改。
面对醉臣的傅沉砚倏尔诡异一笑,抬脚迈出阴沉的诏狱,不明喜怒开口:“没胡须确实丑,再怎么蓄也比命短。”
提起心怀鬼胎,他莫名想起自己那位今夜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妃。
成日一副对他做过什么的模样,若不是人前需要,他早就……
“殿下。”
嵇白不着痕迹出现,轻声唤他。
“处理好了?”
“是。”
嵇白心底叫嚣着对着人随心所欲的无语,心里不理解,嘴上却说:“按您的吩咐,卑职都买下且砸碎了。”
傅沉砚捏着手上最后一只他呈上的陈旧鸟哨,却听嵇白接着说:“您忽然昏睡的原因方才也查到了。”
“说。”
他沉声,犹豫着:“是今日宴席上娘娘命人换的杏露佳酿,主料是……”
傅沉砚随意把玩着手中令他生厌一整夜的哨子,似是从不畏惧什么,也从不将什么放在心上。
除了——
“是杏仁。”
除了杏仁。
掌中木哨砰然碎裂。
……温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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