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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迟疑了一下,心中暗想:原来他是个侏儒。
朱焦看着傅瑜,冷笑一声,冷冷道:“我不是侏儒,我不过是母亲早产生下来的,所以一直以来便比同龄人瘦小一些。
故而也不能习什么厉害的武功,这才打不过你,你也不要想着既然能打败我就可以得意忘形,肆意吹嘘你曾打败过我的师门。”
傅瑜笑着摇摇头,朱焦顿了下,他继续道:“更何况我这样的情况,在江湖也不算什么,我曾见过一个比我还矮的长了白胡子的六七十岁老头子,他一生都不过只到一个成年人腰腹的位置,但他的武功在江湖可称得上出神入化,是无数江湖侠客心中敬佩之人。”
傅瑜有了点兴致,他道:“这是矮子卜,我倒听人讲过他的事迹。
听闻他三十年前只身闯入关东的一个匪盗窝点,一.夜之间取了十三个人的性命,由此得了朝廷的大力嘉奖,又被人称作关东阎王。
不过他最近的消息还是在三年前,那时他六十六岁,听说他的小妾和别人跑了,他和那野汉子在江边大战三天三夜,最后谁也没分出一个胜负来。”
朱焦看向傅瑜的面容已是慢慢变了,他将身子坐得更直,脖颈更是长长的伸着,眸中似闪着亮光,他道:“没想到,原来你也听过江湖中的一些事情。”
朱焦道:“矮子卜和那野汉子的事情我也听过,他最后和那人不打不相识,结为了忘年交的好友,还把自己的小妾赠予那人,全了江湖上的一桩美谈。”
傅瑜叹道:“这人虽然很有义气,做事全随心意,可未免也太……太……”
朱焦凑上前来问他:“太什么了些?”
傅瑜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实在想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有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屋内,似乎连周围的空气也变成金色的了,两人止了这个话题,傅瑜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傅瑜叹了口气,才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江湖事的吗?”
朱焦道:“好奇,我好奇得很,可是你身为堂堂安国公世子,我相信只要你想知道有关江湖的事,便没什么能够逃脱你的眼睛和耳朵。”
傅瑜挑眉,他说:“哦?”
语气里是全然不信的。
朱焦郑重道:“我们行走江湖的人虽然最喜自由,最是厌弃这所谓的庙堂上的高人和世家高门,却最是敬佩一类人。”
傅瑜隐隐觉得自己猜测到了什么,他坐直身子,听见朱焦一字一句道:“我们最尊敬军人,尊敬保家卫国和开辟疆土的军人,若边关没有像傅氏一族这样的将领,我们这些江湖人只怕早已成了亡国奴,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仗剑天涯,随心所欲。”
听到别人尊敬自己的祖辈和父兄,傅瑜即便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由得与有荣焉。
傅瑜笑道:“你今天倒是比昨天要听话的许多,难道真是被这府上的荣华富贵迷了眼?”
朱焦看了一眼傅瑜,冷声道:“我不过是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自己必然不会有生命危险罢了。”
傅瑜顿了下,他微微垂头看着朱焦,低声道:“你如何得知我不会杀了你?”
朱焦道:“我说过,朱然是我师兄,他是从傅家军出来的人,他既然信任傅家人,我便相信你这个傅家人不会伤害我。”
傅瑜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他回眸四望,却见这简洁空荡的下人屋里除了两人什么也没有,便连屋外,也没有站着人,心下便松了一口气,他紧紧握着朱焦的胳膊,低垂着头,沉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么说的?”
朱焦诧异地看着傅瑜,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哪句话招惹了这位世家子,便斟酌了一下,慢慢道:“这是师兄自己说的,他说他信任傅将军和傅元帅就如同信任师父一样。”
傅瑜道:“不,不是这个问题,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词——傅家军,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朱焦理所当然道:“我们江湖上的人都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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