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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昨夜里皇帝听着要去全礼便是一副不虞神色,后头既没换衣裳又没加妆饰便径直去了的,想来原本也没那打算。
女帝手腕一翻,将串子收了在掌心里,仰面靠在椅背上,“今早冯玉山专程提了他家幼弟……先生才没了两个月……才两个月啊……前几日才过了七月七的生辰,他冯玉山就迫不及待往朕后宫里塞人,就这么怕没有裙带关系攀么!”
她一拳击在案板上,惹得盖碗一跳,溅出几滴茶水来。
难怪一回来便是这么难看的面色。
竹白一时不敢多说,只好绕开了话去,一面地叫外间宫人下去了,一面去收了茶水,轻声道,“后宫之事,陛下本不必急。”
“白叔说得是。
是朕气昏了头。”
女帝这才扶着额收了手回来,又去唤银朱,“去宗正寺请了安乐大长公主来,让她带了宗室族谱……论他什么冯氏子,先指下婚去,别来凑这热闹。”
此前的宗室承恩公不过两家,一为太祖皇帝元后高氏本家,另一便是先帝元后张氏母族了。
除两家承恩公外,另有原大小杨妃本家、先帝继后陈氏本家封了勤恩伯。
安乐大长公主奉了宗室名册便规规矩矩后退几步,只皇帝没想到她还自请辞去宗正一职,另荐由镇国昭阳长公主接替。
原本这是宗室惯例,由新帝同胞兄弟姐妹担任宗正,如今燕王领着金吾卫将军一职,又是男子,自然该给了长公主的。
只是实在没想着她如此……识时务。
女帝不由眼睛在这姨母身上转了转。
这大长公主八十多岁的人了,面上看去温和慈祥,着实看不出什么来。
想来她家面首夫侍伺候得好,几个孩子算得乖巧,没什么糟心的。
先头先帝同两个皇后的丧仪也算办得好,她也没多拦着那不合礼法的圣旨,想来也不过是保全自身罢了。
说到底宫里头养大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干净人。
“臣年纪大了,早些交予长公主才是正道,还望陛下恩准。”
“姨母这是说什么话,”
宗正卿之位坐得好也不容易,左要打理宗亲俸禄,右要察宗亲婚配,不论选入姓还是选出阁的都得过了宗正之手,确实也不能总让不算亲的大长公主捏着,“姨母辛苦这许多年,将宗室打理得规整,如今要告老,朕不该拦着,只是总得等了冬至后头,好记下姨母多年的苦劳。”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面上仍旧是慈爱的笑:“打理宗室是臣身为皇室中人之责,陛下谬赞了。
如今陛下即位,还是早归了大宗正统的好。”
如是再三,推辞得够了,皇帝才允了去:“如是,朕便先叫阿琦去宗正寺跟姨母学着,论起来,您还是阿琦及笄时候的正宾呢,算得我们姐妹半个母亲了。”
一番高帽扣上去,先将此事坐实了,免得后头再闹出风波来。
待大长公主告退走了,女帝才特意召了胞兄燕王同新王妃入宫问话。
“那冯氏幼子如今多大年纪?”
“冯家是陛下指婚昭惠皇后才迎了他生母入府,后头得宠了几日有了这冯十四郎,较皇后年纪差十六岁,如今正是十九年纪。”
燕王不敢多说,只将冯家逸闻提了来。
倒是蝶若皱了眉头道:“寻常人家男子十五六便开始相看,十七八定了亲开始走礼的,这才到二十正好完婚。
这位冯公子十九年纪仍待字闺中……”
怕是一早便为新帝备好的。
只待冯玉京年长爱弛了,或是子息不便了,便送入她后院固宠。
燕王冲王妃轻轻摆头,示意她别再触了新帝霉头,一面偷觑天子神色。
谁想女帝反笑起来,道,“岂不正好,朕送他一桩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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