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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还有金手指,经过最近几天的复习,晓晓渐渐发现,记忆能力强同样有助于数学思维的提高,比如桌子上自己做了一半的这张数学卷子,也不知赵阎王从哪儿弄来的题,这难度简直变态,搁上一世,就算给自己一年恐怕也做不出来,对着这样程度的难题自己脑子只会一片空白。
如今虽仍不轻松,却知道大致的解题思路,只要多琢磨琢磨,再仔细演算几遍,应该可以做出来,自己这种境况大约就是赵老师常说的开窍了吧。
只是自己这个窍开的属实痛苦,有时候晓晓甚至想过,或许上一世不是自己笨,是太懒了,因为懒的去琢磨这些弯弯绕绕的解题步骤,懒得背这些枯燥的公式,自然没有好成绩,总是成绩不好,便更不想下功夫了,久而久之成了恶性循环,以至于自己初中整整三年的数学成绩都是惨不忍睹。
即便如今开窍了,这几篇卷子晓晓也做到了半夜,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几乎一沾枕头就着了,连老娘过来给她盖被子都不知道。
自从小舅把对面的房子借过来让爸妈住,家里就松快多了,为了晓晓的学习,小舅执意搬到姥姥屋里,把房间腾出来让给晓晓,本来爸妈死活不同意,可小舅说,旁边独院子已经买了,只不过最近老贾介绍的活儿得紧着干,不能耽误,再有小茹姨的服装店也得有人盯着,一时抽不出身子,等忙过阵子得了空闲,再好好收拾了搬过去,爸妈这才点了头。
故此,最近晓晓都是自己一个人睡,晓晓倒是很习惯,只是老娘担心,夜里总会过来看几次,有时候晓晓睡得迷迷糊糊,也能感觉到老娘蹑手蹑脚的给她掖被角,其实这都四月中了,就算不盖被子也冻不着。
以至于晓晓总会想起前世,哪怕自己四十好几了,夜里老娘依然会偷着给自己掖被角,每每想起这些,晓晓心里便又酸又涩,不论寒暑,大约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孩子冷,这不是强迫症,而是母爱的方式,默默的,平常的,但是永远都在,便如这安静又温暖的春夜,平淡却隽永。
大约是数学卷子做多了,这一晚上晓晓做梦都是数学公式,那些数字,字母,符号散乱着,组合,组合后又散乱,拼凑成一个个公式,如幻灯片一般在晓晓脑子里不停闪动,以至于晓晓早上起来,脑子都有些晕乎。
用凉水洗了把脸直到坐在饭桌上,才有了精神,前世她就有个特殊技能,不管累了还是心情不好,只要大吃一顿就能解决,老娘说她这是没心没肺,晓晓却很喜欢自己这个技能,简单适用,又能满足口腹之欲多好。
而且她也不是非吃山珍海味不可,只要好吃的,路边摊的麻辣烫,臭豆腐也能吃的不亦乐乎,更何况今天的早饭还是姥姥的手艺,有道是姥姥出品必属精品,金黄的银丝卷搭配熬的糯糯的小米粥,姥姥亲手腌的五香萝卜皮,又脆又劲道,香喷喷的香椿炒鸡蛋,简单营养又好吃。
晓晓顿时心情大好,连着吃了两个银丝卷,一大碗小米粥,肚子都有些撑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了筷子,如今她骑车上学,比做公交快的多,不用赶着出门。
看看时间还早,便拿了单词本出来,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对着那一畦畦青郁郁的小葱背单词,这是她新发明的方法,用来背单词效率奇高。
背了一会儿,忽听屋里爸妈跟小舅说话,貌似说买房子的事儿呢,这可是晓晓的一桩心病,虽然自己用模考的排名跟爸妈打赌买房,却真不确定爸妈会听自己的,毕竟自己还是个初中生,在爸妈眼里自己就是不懂事的孩子,孩子的话哪能当真。
爸妈可不是小舅,小舅之所以听自己的,说到底是被自己那所谓在市政府上班的同学家长忽悠住了,加之那院子的确卖的不贵,即便河沿路这样人人嫌的地段,也不算吃亏,这才痛快的买了,爸妈可没小舅这么想得开,更何况,买房子这样的大事。
尤其这几日也没听见信儿,还以为黄了呢,不想今天竟然又提了,晓晓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单词本,耳朵却支愣起来,听着屋里说话。
苏金生是老实人,如果不是这回晓晓摔了脑袋闹的心寒,撕破脸,真能窝在大树胡同那间小屋里忍一辈子,更别买房子了,想都不敢想。
谁知这一闹无奈之下搬到了河沿胡同来,机缘巧合跟着正荣得了个挣大钱的门路,手里有了富余钱,加上分家的那些,真是不少,考虑到晓晓大了,还要考高中,总得有个自己的房间才行,更何况还答应了女儿,当爸妈的总不能说了不算吧。
可买房是大事,两口子没什么主意便趁着今儿吃早饭的空儿,问问正荣的意思,寻思着他心思活主意多,帮着掂量掂量,总比自己两口子强。
刘正荣真是从心里盼着姐姐好,如今姐夫想开了要买房,自然大力支持,只不过听姐夫说想在杂院里寻两间,忙摇头反对:杂院里人家多,一天到晚打头碰脸的,住着不方便不说,遇上讲理的还好,真要碰上几个混不吝的邻居,成日里鸡飞狗跳,日子还过不过了,这边河沿儿路的房子又不好往外赁,买了也白搁在哪儿,倒不如把钱总在一处,买个独院子,就自己一家子,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住着也痛快。”
晓晓在院子里听着,忍不住从心里佩服,就他小舅这商业头脑可比自己这个开外挂的还靠谱呢,这是什么都想到了啊。
迟到的理由
刘秀荣忍不住白了弟弟一眼:“我还不知道独院子好啊,这不是没有吗,这两天你姐夫只要得空,就围着河沿路转悠,电线杆儿上贴的条,你姐夫都看十几遍了,独院子就你买下的那家,其他都是杂院,我跟你姐夫也去看了几家,有一家还成,就是人户有点儿多,一个院里住了五家,加上空着要卖的这间,统共六户,我跟你姐夫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这不才寻你商量吗。”
晓晓在外头听了老娘的话,这才恍然,为什么最近几天,爸妈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下了班也常见不着人,原来是看房子去了。
就晓晓而言,只要爸妈同意买房就算胜利,独院子自然最好,如果没有,杂院的也行,哪怕乱的住不了人也没什么,反正再有半年就拆迁了,虽然晓晓不怎么清楚这时候的拆迁政策,可无论怎么样都得以房本为依据,有本就有房。
房本?忽然想起什么忙放下单词本跑进屋里:“小舅,河沿路这边的房子性质是什么?”
刘正荣被晓晓问愣了,挠挠头,好奇的道:“性质是什么意思?”
晓晓:“就是房子的产权,归属,所有人。”
刘正荣这才明白过来,笑道:“你这都是文绉绉的新鲜词儿,倒把小舅问蒙了,原是问这个啊,河沿路这边都是厂子里的福利分房,是公产。”
晓晓松了口气,公产就好,只要承租人不变,等房改开始就能购买所有权,到时候就能变成私有住房,就算没买产权,拆迁的时候也是该怎么补偿怎么补偿,并不吃亏,这些她是知道的。
刘秀荣没好气拍了女儿一下:“我这跟你小舅商量正事呢,你捣什么乱,都几点了,还不去上学,迟到了怎么办。”
晓晓瞥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将将指到了七,从河沿路去七中做公交有些绕,时间就长,骑车的话顺着河边儿的小路过去,人少风景好,还近,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这是她最近几天发现的意外惊喜。
想到那条小路上的风景,晓晓把单词本往书包里一塞,跟家人打过招呼,上学去了。
从家里出来的晓月并没上大马路,而是过了中间的小桥到了河对面,仍是顺着河沿往上流方向骑,只骑上五分钟,那股子刺鼻的臭味就淡了,再骑一会儿连住户都看不见了,河两边都是工厂的围墙,没有住户倒垃圾,河水也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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