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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注意到骆盛朝的靠近,抬起苍白细瘦的两根手指,抵着额角揉了揉。
骆盛朝见状两步走到床边,真正开口时却又努力压下了语气中的焦急:“头晕吗?”
戴绪闻声愣了一下,迅速做贼心虚般地垂下了手。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骆盛朝会在工作日过来,坐在那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两秒,这才抬起头来对骆盛朝扬起唇角:“没有,没事的,没有晕。”
他见眼前人隐隐皱了眉,又连忙绕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骆盛朝指尖一抽,脸上僵硬了一瞬又很快堆出一抹笑来。
他看了看戴绪身边的空荡,抬腿叠坐上了病床的边沿,整个人像是没瞥见戴绪小心的躲让一般靠了过去。
“我想你了,想看到你,所以就过来了。”
他有些强势地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戴绪伏在键盘上冰凉的手,喃喃自语道,“咋暖还寒时候,春天最容易冻着,是不是被子太薄了,手这么凉。”
他捕捉到戴绪睫毛在细细地颤抖,顿了顿又说:“你是在害怕我吗?绪绪。”
掌心里那双凉而消瘦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骆盛朝看到戴绪垂下眼,黑长睫毛的弧度落到英挺的鼻梁上。
戴绪又往旁边缩了缩,他肩很宽,这么一动险险蹭到冰冷的墙壁上:“盛朝,我怎么会怕你……你对我太好了。”
现如今戴总的话需要人仔细琢磨才能理解通透,可骆盛朝脑中日日夜夜翻搅琢磨的与他相似,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戴绪是觉得自己对他太好了,所以有些怯于承受。
他觉得自己不配,不应该得到这些,他怕骆盛朝将这些温柔收走,但更怕这些温柔是真的。
戴绪发白发紫的唇颤了颤,说出来的话轻却致命:“盛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太善良了……我给不了你什么。”
如果无法相信爱意,他便会将骆盛朝的靠近归结于怜悯与施舍。
骆盛朝垂下眼,掩盖住眼眶一层薄薄的红。
疑问在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他问道:“戴绪,既然你觉得自己给不了我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他在心里隐隐祈祷戴绪不要说出他所料想的答案,可世事往往不遂人愿,戴绪果然如旧曲解了骆盛朝的意思,只因为他是在责怪自己,整个人顿时缩得更紧了几分,肩骨在病号服上撑出锋利的线条。
“对不起盛朝,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说着,呼吸的频率忽地乱了,随之自喉咙里冒出了类似哽咽的声响,“我只是想看看你……我太想你了,抱歉,我没资格,可我太想你了。”
骆盛朝心里一颤,脑海中徒留两个字“果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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