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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圣带,将它胡乱地挂回到墙上:“没有讨厌…已经很晚了!
明天、明天还有礼拜日的法会…我…我该睡觉了…!”
完全没有了刚才虚张声势的气度,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想跑?
荧完全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她双手抓住小窗上的网格,稍一使劲就把隔网从窗框上强行拆了下来,随即像头猎豹一样灵活而敏捷地钻到了他那边的隔间拦住了他。
“你!
你……”
作为一个恪守教规,时刻注意在教会保持自己举止端庄形象得体的司铎,阿贾克斯神父哪见过这种蛮横无理的大胆狂徒,嘴里你了个半天也没能你出一完整的句话来。
“…本来不想对神职人员动手的,”
她跟个地痞无赖似的,一把将他按回座椅上,“瞧你现在这瘦得皮包骨的可怜样,真担心一不小心给你弄折了。”
虽然光线很昏暗,但荧敏锐地发现了他眼尾残余的那一抹红色,这是快被气哭了?果然还是在意她的嘛。
达达利亚努力想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但他无论如何都恢复不到先前那种强撑出来的泰然自若:“呵…如果是想抢劫钱财粮食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给这里的教会募捐过了。”
自新一轮的大灾变过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失去了对神明的信仰,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会习惯性地按时来听他布道做礼拜,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踏进教会的圣堂。
坚定信仰的前提是——能不饿肚子。
如果神明真如祂所说的那样爱着世人,又为何要让祂的子民在世间饱受折磨?就为了考验世人对祂的虔诚吗?
倘若证明这份虔诚要以家人饿死为代价,那这神明…不信也罢。
如今有这种想法的人比比皆是,逐渐成为了至冬社会上的主流思想。
“您在开什么玩笑?阿贾克斯神父,您这教会里除了菜地里的那几根胡萝卜,还有什么值得人费力气抢的东西吗?”
荧很少能看到达达利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配合上他失去焦距,惶惑不安的灰蓝色双眼,一种得逞的愉悦感逐渐在她内心阴暗地滋长起来。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您这位虔诚的,圣洁的阿贾克斯神父啊。”
“…你想干什么?别这样…从我身上下去!”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达达利亚看着她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大腿感受到她不同于孩童的,来自成年女性的沉甸甸的重量,他的脸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
他这是…在做梦吗?
达达利亚已经许久未与人这般亲近,就算是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也已经有好些年不愿意坐在他膝盖上听他讲故事了。
上次抱他们,还是因为家里父母吵架——他们总这样,一吵起来就互相咒骂砸东西…哥哥姐姐不在,十叁四岁的他只能抱着尚且年幼的几个弟弟妹妹不断安抚,唯恐那些污言秽语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但很明显,他的努力落空了,弟弟妹妹也开始像他一样拼命逃离那个家。
教会里的孩子不知为何都很畏惧神父,不管是从前的米哈伊尔神父还是他,更加不会冲他撒娇要他抱了。
达达利亚想推开她,又怕再接触到她。
距离太近了,他身上不该碰到的地方全被她碰到了。
她倒是坦然:“干你啊。”
说着,便上手开始解他领口的扣子,这教士袍的扣子可真多。
“您身上真暖和,正好帮我暖一暖身子。”
“荒唐…住手!”
这位年纪尚轻,受人尊敬的小神父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他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那样在座椅上挣扎着,“魔鬼、你这个…魔鬼…放开我…唔…!”
嘴被捂住了。
达达利亚的嘴唇被迫紧紧贴着她的掌心,来自她身上的那股气息立刻包裹住他的鼻腔,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嘘,小声点,声音太大的话,吵到孩子们睡觉就不好了。”
她又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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