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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走了进去,正看见靠在三角椅上的沈辞,懒懒听着戏,本张扬肆意的眉眼都难得平静了下来。
“世子……”
苏棠作声。
“做了决定了?”
沈辞未曾起身,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棠点头。
“好。”
沈辞看了她片刻,突然挑眉轻笑出来:“知道我额角这块疤怎么来的吗?”
“你说过,和我爹有关。”
“的确,”
沈辞颔首,沉思片刻道,“我幼时丧父,家母不久随之而去,无人敢管,纨绔的紧,你父亲对我说的‘脑子、信誉’那番话,使我幡然悔悟,我便刺了这道疤以明志。”
其实,苏长山对他说过的不止这些。
初时对他说:“成日像个地痞流氓,就你死了爹?”
后来会说:“我若同你一般做生意,怕是早就饿死了。”
再后来二人棋逢对手,他冷哼一声:“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他对权势无所欲,可苏长山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苏棠看着沈辞微微皱眉,他的这番话,怎么听来都令人匪夷所思。
沈辞却不管她信不信,扭头拿过桌上荷包扔给了她。
苏棠怔:“这是什么?”
“你父亲曾给我五千两银票,如今给你了,”
沈辞说得随意,“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给你留啊?”
苏棠一僵,看着手中荷包:“这是……他留的?”
“自然。”
沈辞颔首,目光倏地严肃下来,“苏棠……”
苏棠望向他。
沈辞停顿半晌,缓缓道:“你打扰我听戏了。”
苏棠抓着荷包的手一紧,只低低道:“沈辞,多谢。”
沈辞嘴角僵了下,这倒是她第一次唤他名字。
下刻却只不耐烦挥挥手。
苏棠安静走了出去。
沈辞又重新靠在三角椅上,薛安走了进来:“少爷,苏老并未给过您五千两银票。”
“嗯。”
沈辞只随意应了声。
“还有,您方才撒谎了,”
薛安又道,“您额角那块疤,是当初在群芳楼,您和苏姑娘结下梁子后,第二日去苏府兴师问罪,被苏老一怒之下赶出府,跌倒时留下的疤。”
“闭嘴。”
沈辞睨他一眼,却不知想到什么,缓缓起身抚着栏杆看向一楼处,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正朝外走去,背影沉静瘦弱,再不复当年的任性大胆。
他呢喃:“算来算去,本公子竟还赔了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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