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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呼吸着,眼前一阵阵黑,几欲晕厥。
当赤脚终于踩在地上,右腿骨更是一阵阵钻心的痛。
那个刚学会“争食”
的少年帝王,亲自命人持棍棒打在了他这条腿上,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的身形矮了,那双赤足,也小了,本合身的袍服,此刻都空荡荡的坠在身下。
郁殊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朝外屋走去,全身阵阵湿润,只不知是疼出的汗,亦或是伤口裂开的血。
他终站定在水井旁,那里搁置着一盆水。
郁殊踩在雪上,彻骨的寒都已察觉不到,身子痛的不受控的微颤。
他低头,看着水盆中的倒影。
一个少年,眉目很是熟悉。
他伸手,那少年也伸手。
像极了……当初被那个倾城女子抛弃在街头的“野狗”
;也像极了被那穿着月白色纱裙的女孩放弃的“乞丐”
。
心中一紧,郁殊猛地转身,只动作太急,人倏地倒在地上,身上、手上的血染红了地上的雪……哪怕如今已是隆冬,市集上仍有不少行人,熙熙攘攘。
地上的积雪被人踩的硬实,偶有马车徐徐而过,轧出三排车痕。
道边的槐树枯枝被沉甸甸的雪压弯了枝头,而后被过往跑闹的孩童撞一下,碎雪扑簌簌直落。
苏棠裹紧了身上的外裳,挎着提篮安静走在其中,看着长街旁的摊贩。
而今天寒,大多是冻的硬邦邦的菘菜。
她未曾买过菜,以往去市集,也去那京城最为繁华的地界,买的也是热腾腾的小吃和好玩的物件,从未来过近郊。
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学着旁人的模样,蹲在地上挑拣着。
待买好菘菜,又去了铺子买了柴米油盐,出来时,一眼便望见一个穿着藏青厚袄的摊贩,抱着一根麦秸棍,上插满了糖葫芦。
鲜红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只看着便让人口中生津,诱人极了。
苏棠顿了顿,她曾经很喜欢吃,可最终转开了目光。
而今天色尚早,想必那少年仍昏睡着,不肯涂药。
苏棠轻叹一声,当初苏府出事,她也不过十六,后来待在王府更是鲜少与人相处,如何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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